薑玉姝愁眉苦臉，十指揪扯絲帕，憂愁重重，謹慎翼翼地說：“您是曉得的，靖陽侯府的財物被朝廷查抄了，現在女兒身上隻剩幾樣金飾，可也不知該如何折變成銀錢。放逐三千裡呢，跋山渡水，途中總不免遇見危難――”

“嗯。”薑玉姝垂首，死力繃緊臉皮，恐怕本身樂出來。

馮瀚縮著脖子，趁世人不睬睬，偷偷溜走了，頭也不回。

“你年紀悄悄，不宜妄自陋劣。”看了看天氣，薑世森倉促道：“擇日不如撞日，我這就去拜訪陸老先生！”說話間，他已分開涼亭。

“明兒卯時三刻出發，要走五十裡路，你如何還不安息？”郭弘磊脫了外衫，擰帕子擦臉。

薑玉姝一怔，茫然翻了翻銀票：一百兩、三百五十兩、三百兩……大略一算，共千餘兩。

“慢走。弘磊，還不從速送送你嶽父？”

“隻是甚麼？直說無妨。”

薑玉姝不免有些絕望，但她生性堅固，敏捷抖擻，正色談道：“既如此，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三千裡路，規定日行五十裡，期限兩個月到西蒼。日行五十裡，年青人咬咬牙應能完成，費事的是老弱婦孺體力不支，初時必定需求幫一把，但多逛逛身材總會強健，後半段就風俗了。”

薑玉姝精力一震，當即放下袖子，睜大用心揉搓出淚花的眼睛，屏息問：“如此聽來, 父親是信賴女兒了？”

薑玉姝不假思考，脫口答：“莫非我就不能一輩子不嫁人嗎？”

薑玉姝在旁提示道：“你昨晚不是給陸先生寫了一封信嗎？記得拿給父親轉交，彆忘了。”

她暗中感喟，忿忿不平，萬分憐憫原主。但眼下放逐期近，另有要務，暫得空究查舊事。

如無不測，他本應當娶二女人玉姍，不料陰差陽錯，終究娶了薑玉姝。

“我――”

青梅竹馬？情投意合？以死明誌？

薑玉姝立即閉嘴。

現在她明白了，未經答應敢直入臥房的，隻要郭弘磊。

薑玉姝猜疑不解，迷惑問：“您既然信賴我是無辜的, 為甚麼要逼我嫁給郭二公子？”

習武之人腳步輕，他雙手捧著茶盤，指節泛白，幾乎捏碎紅漆木料。

郭弘磊歎了口氣，“這話千萬彆在母親麵前說，以免她白叟家誤覺得你見怪大哥。”

目送薑父走遠後，王氏招招手，慈愛問：“玉姝，來，娘看看你的喉嚨，還疼麼？”

“彆哭了，叫外人看著不像話。”長女自幼靈巧孝敬，薑世森不是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