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邁在黑煙裡吼怒了一陣,不見有人答允,卻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踉蹌了兩步,一頭仆倒在地。
“你做甚麼?”
胡霸天隻一呆,鐘情已經把秦道簡的那口刀塞到了他手上。
幾個窮凶極惡的海盜當即撲向馬勇,卓僉事卻未止步,而是從馬勇身邊一掠而過,他的目標是“鐘情”,一見鐘情、兩手空空的女飛賊鐘情,哪會和這些小嘍囉膠葛。
長江上遊一側的灣坳裡,十幾條哨船和連環舟悄悄地停靠在那兒,幾十個袒胸赤足,頭裹紅巾,手提鬼頭大刀,一看就是海盜的大漢正站在船上,翹首瞭望,一見長江下流飄起了滾滾濃煙,海盜大感奮發,叫道:“大當家打來訊號了,脫手!”
小鳥遊環顧兩岸風景,低聲叮嚀了一句,絕美的麵龐上微微暴露一抹冷意。
已經不需假裝多久了,她定下的劫取藥材的地點,就在這附近,運河與長江在鎮江的交彙之處。她要從這裡泛舟東去,直入大海,一旦到了海上,她就海闊憑魚躍,再也冇人能何如得了她。
當船上的海員持斧鋸下水,開端斷根船底大木的時候,鐘情那間小艙房的房門這才翻開,秦道簡隨在胡霸天前麵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胡霸天寒著一張臉,揹負雙手,趾高氣昂,彷彿秦道簡欠了他幾吊錢似的。
二人衝出幾步,恰見林羽七帶著幾個海盜持刀衝來。
答覆他的是“砰”地一聲響,鐘情腰肢一扭,像條魚兒似的,尾巴一甩就溜進了船艙。秦道簡摸了摸鼻子,對胡霸天道:“你說她這是承諾了呢,還是冇承諾呢?”
馬勇貼著艙門的裂縫,看著胡霸天、丁謂、林羽七等人神采冷峻地從小鳥遊房中出來,頓時轉頭對卓僉事低聲道:“大人,有環境!”
鐘情喔了一聲,向外看了一眼,果見戰事已經停歇,倉猝走出去,為他們掩上了艙門。
“我?”
卓僉事按刀而出,虎目一掃,沉聲道:“往上風頭去!”
“籌辦脫手!”
艙門被人一腳踢開,胡霸天持刀呈現在艙門口。
小鳥遊目不斜視,快步前行,與卓僉事恰在三層船麵的樓梯處碰個正著。
秦道簡趴在榻上,大聲地慘叫起來:“哎喲,你輕著些,輕著些啊,好痛!流血了,流血了,我漂亮的第二張臉呐……”
胡霸天拈了拈刀子,鐘情吃緊道:“等一等!我……我先躲避一下!哎呀,外邊……”
小鳥遊愣住腳步,向卓僉事嫣然一笑:“曲掌櫃,一不謹慎就做了官差!恭喜,恭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