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趾的視野落在她背心,那邊紮著一根冰刃,晶瑩剔透,在漫天星光與各種竄來竄去的神通光芒中,變幻出斑斕的色采。
她實在並冇有甚麼戰役的機遇,九趾對她的“改革”並不是把她當作兵器,可她仍然做好了戰役的籌辦——她喜好戰役,喜好遊走在傷害的邊沿,享用那種存亡一線的感受……就像曾經的他一樣。而他偶然剝奪這份熱忱,哪怕那熱忱裡也燃燒著對他的恨意。
落空目標的船長忽地心中一動,也看向頭頂,看向他們熟諳又陌生的浩大星海。
“他用本身的認識節製那條船。”弗爾南提示,“也能夠說,那條船是他認識的化身。”
船身冒著黑煙,順著被敞開的位置裂開深深的傷痕,幾近裂成了兩半,而空中上,船首的骷髏兵士已經被法師和聖騎士們掀翻在地,敏捷飛回的小骷髏們也一個接一個被拉回空中,一部分刹時分化,藐小的蟲群般飛回船上,一部分卻被困在了不知甚麼神通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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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條記,公然該以最快的速率搶返來的。
那是阿朵拉。她站在一小塊碎裂的船麵上,一手細劍,一手短刀,揚起臉看他,眼神熱烈,短髮已經長到了肩頭,在風中亂舞,即便神采慘白,也有種張揚而明烈的美。
她向他展開雙臂,他便不由自主地讓她飛得更近,不由自主地伸手抱住了她,即便她的雙手仍緊握著兵器。
“瞧,”她開口,語氣輕巧又愉悅,“我解開了你的謾罵呢……高興嗎?”
他冷靜地歎著氣,在船邊敲了敲並不存在的菸鬥,回身望向他的海員們。
最後一句話把他本身噎得難受——他們當中的某些蠢貨還真有。
他大抵是這個天下上獨一一個能坐在神殿屋頂上而不被擯除的惡魔——他這麼想著,稍稍有點對勁,乃至壓過了深深的怠倦和一點點俄然不知該做甚麼的茫然。
那些因為謾罵而一點點被抹去的情感,在謾罵被消弭的這一刻狂亂地湧了出來。他想推開阿朵拉,或乾脆將她扯成碎片,可阿朵拉隻是緊緊地擁抱著他,在他耳邊吃吃地笑著,一點點的血沫從唇齒間噴出來。
他向她抬手,像是恩賜,又像是聘請……連他本身都分不清。
魔船開端碎裂,從龍骨到桅杆,從船艙到船麵,一塊塊,一片片,法師們有一瞬覺得那是因為他們不懈的進犯,而後他們認識到,那大抵不是他們的功績。
她望著他,直直抿成一條線的唇邊俄然綻放光輝的笑容,像最敞亮的陽光照在浪尖最高處的一朵浪花上,熠熠生輝,再不見這些天裡繚繞不去的陰霾,亮得讓九趾都感覺有些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