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印基地灰屋子裡是一種苦法,這又是一種苦法,前者驚心動魄疾風驟雨,後者像一把生鏽鈍刀子,每天割著人皮肉。
天將拂曉時候,蘇輕和屠圖圖到了C市,兩人火車站裡混到了天亮,蘇輕此時身上還剩下九十二塊零五毛,他把屠圖圖放進了一家小飯店裡,花了五塊錢,給他買了一份早餐,叮囑說:“這等我,誰叫也不準跟著走,聞聲冇有?”
網吧老闆鄙夷地看著他:“哥們兒,你也太窩囊了,我瞅你長得也算人模狗樣,不可咱換人不就得了麼,跟她較甚麼勁呢?”
屠圖圖有奶便是娘,誰給他買吃聽誰話,二話也冇有,又點點頭。
蘇輕就瞥見這位四十來歲、滿麵油光、抖一抖一肚子肥肉亂顫網吧老闆談天框裡敲下“我們這些人浪跡天涯,就為了追逐藝術,甚麼都冇有,除了一肚子滄桑孤單”一行字,頓時被雷得高低暢達、心不慌氣也不短了。
他昂首往窗外望去,發明屠圖圖坐那吃東西吃得還挺結壯,就決定跟對方膠葛到底了:“大哥,真冇你如許,奉上門來買賣,賺多少還不是賺,如何能往外推呢?”
老闆發送了一句“如許不好,我不是隨便人”,那邊那妞開端鍥而不捨地纏著他視頻,老闆看起來有點煩,就嘲笑一聲:“那誰給你辦,你接著找誰去啊。”
網吧老闆終究抬開端,給了他一個正眼。
“她們家有錢有勢,我惹不起那瘋婆子。”蘇輕說著,也不知是成心還是偶然地摸了一下本身耳釘,編得越來越順溜了,“一天二十四小時隨時想起來隨時查崗,我他媽跟揹著個監督器攝像頭似,走到哪都帶著非常龐大心機壓力。”
公然,老闆眯起眼想了想:“張小六吧?”
C市火車站進站不消檢票,固然夜裡要和巡查職員打遊擊――不過他都和歸零隊醫療所巡查職員遊擊過了,也不乎這點小打小鬨。
屠圖圖瞥見吃,誠懇了,乖乖地點點頭。
白日從火車站裡出來,持續馳驅去找事情。
他伸手比劃了個卡片形狀,老闆昂首警戒地看了他一眼:“哪個?你說甚麼呢?”
“誰說不是呢。”蘇輕立即拉長了一張苦瓜臉,“現那不是甚麼‘防沉迷體係’,還要實名製麼,你說那瘋婆子把我身份證銀行卡甚麼都給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