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便陰鷙地一笑，倔強地答道：“我不讓人曉得我拘禁了你，那不就甚麼事都冇了嘛！”

“既然有人說親眼瞧見你們窩藏罪犯，那我總得查出實證來。如果那人說的是真，這美滿是我分內的事，如果說的不真，也剛好還你們一個明淨。”

這時候，管賬的李先生躡手躡腳走到柴房門前，跟看門的小子低低地說了幾句話，然後便走了出去。

李先生聞聲鄂老爺一起說著往這邊來，彷彿是趕上了甚麼毒手的費事，便顧不得這頭的事情，從速迎了出去。

耳邊有很多聲音猝不及防地打了起來，宋玉芳吃力地歎了一口氣，把腦袋往地上一磕，死死地閉住了眼睛，神采當中似有幾分掙紮。

宋玉芳將頭扭到另一邊，底子不肯看他的眼：“照我看來，佛法再大大不過家法纔是真的。這類車軲轤話我也說膩了，也懶得向你們解釋太多，反正你記著我一句話，我到底都會守著這個奧妙不鬆口的。”

還是被何舜清搬來的救兵，當機立斷道：“救人要緊，你們先走。”他又轉頭做了個手勢，語氣淡然道，“請吧鄂老爺，我們好好說說這事兒呀。”

李先生晃動手禁止道：“不急，等等她。這玩意兒滋味不好受，一時緩不過來也是有的。”

李先生身子一閃，從速地又殺回屋裡交代了幾句話，讓人把門栓上，把宋玉芳藏好，複又走到外頭來了。

卻不想這位軍爺更不肯放過此事了：“家生的更好了，姓甚麼叫甚麼，爹媽是府上的誰，叫出來我見見。”

“那你家孫少爺還算是個講事理的人。”宋玉芳有氣有力地頷了一下首，內心則嘲笑著去想，眼看要攤上官司了倒講起來理來了，真如果個文明人，從一開端就不該結這不坦誠的婚。

豆大的盜汗順著臉頰短促地淌進衣領裡，麵色慘白的宋玉芳儘管顫抖著雙唇，卻一個音都發不出來。

李先生見門外的人影站得不如先前那麼警戒了，這才漸漸地朝她靠近，低聲勸道：“我可不是為你來的，隻是要你做替人這類話，哪怕隻是個計，也很輕易鬨出事情來。我的店主我最清楚不過了，確有那麼三分頓時打天下的莽夫勁兒，寧肯玉碎不為瓦全。你要總這副模樣，難說寧肯賠了身價上牢裡待著，也要讓你好瞧。”

不等宋玉芳反應過來，早有人依言行事，拎著她的上半身，腳往膝蓋上一踹，毫無防備地往釘板上一跪。

李先生眼朝著門上的人影，俄然地一聲嘲笑：“法？宣統爺遲早還會當天子的，你曉得不曉得？就算不當天子，你也得明白，四周牆圍起的就是一個法，家法的法，你眼下是在彆人的屋簷下。可彆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家少爺要品德有品德，要樣貌又樣貌，還是返國的才俊，他可不缺女人。你彆覺得真能讓得個便宜，登堂入室地當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