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是要死的，隻是早或者晚罷了。”她還是望著他的眼眸，藏在外裳下的手探了疇昔，碰了一下他的指尖，他冇有躲，她纔將手擱在他手上，“你就想啊，如果我遇不到你，現在我是生是死，你也不會如何樣對吧。”

她的話語輕飄飄的，孟奕白始料未及，呼吸停滯，手縮了縮，下認識地避開了她微涼的指尖。

葉小清就閉著眼睛享用著，耳邊還能聽得小溪流潺潺流水的聲音，舒暢非常。

發覺到她望過來的視野，孟奕白側了側頭，看了她一眼，揚了揚眉，道：“看我做甚麼？”他打趣道：“我就想來看看，看你何時會凍死在這罷了。”

不但是旁人，就算是密切如他，也冇有從她口入耳到過如此直白的議論存亡的話，本是沉重的話題，在她口中說出來，反而顯得冇有那般沉重了。

雖是身材衰弱，但她的獵奇心早就超出了身材上的衰弱，此時她滿臉鎮靜神采，聲音都高了很多，“你……你啥時候有私兵了啊？”

她的指尖微涼，指腹上的繭有些粗糙，緩緩地纏住了他的食指，始終在摸索他的態度。

與她幾步之隔，就算是背對著還是能清楚地聽到了她暗自壓抑著抽泣，孟奕白站在原地，心頭一時候空落落的，雙手攥成拳，又鬆開。

她驚駭，她是真的驚駭，每次睡醒展開眼，她都在光榮，本身還能多活一天。

“我如果冇有當寨主，冇有上華陽山，冇有將你救回罩子，也許我都遇不到你。”她咧嘴一笑，故作輕鬆道，“這有好山好水，山下有那般大的成真，世上這麼多這麼多的人，你……”

隻要能再看到他，甚麼都好。

再次開口的時候，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微微顫抖，“你定會碰到比我還好的。”

倒是錦瑟，趕緊跑上前來，看到她安然醒過來，這才放心腸撥出一口氣，內心半喜半憂。

再也不想聽她說，他徑直起了身，麵色緊繃，不由得後退了幾步，轉過身就想分開，可步子始終踟躇難以進步。

她忽的有些語塞，就算在冒死按捺著酸澀的鼻子，眼眶還是不自發地紅了起來，她趕緊眨了眨眼睛，將將近出現的淚水逼了歸去。

林中是一貫的喧鬨，雪廬更是出塵避世，像是世俗大水中獨一的平靜之地，甚麼都不必去擔憂，甚麼都不必去思慮，有的隻是與六合一同流逝著的倉促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