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向恂用硃色的筆將原朝都城圈出來,向恂的視野就定格在那一個紅點上。筆尖騰空,從原朝都城移至柳州的位置,再後退一步看了涇國京都與柳州的間隔,目光輕柔地笑了,“天南地北,竟然也能讓你我相遇,或許真的是射中必定。如許想,我會對我們的相逢更具但願,宛茗。”
剛想排闥出來的向母聽到了向恂的話,從門縫中看著向恂,不太健壯的木門收回了聲響,被向恂發覺了,轉過身到門口扶了向母出去。
“恂兒,這兒是那裡?” 向母越來越復甦,皺起眉頭看了看房間裡的安排,感覺陌生,“你如何會在我身邊?我明顯記得……蔣川!恂兒,蔣川他……”
“臣秦明插手太後,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向母看著攤成滿桌子的書,再摸了摸向恂桌上茶盅的溫度,感喟道,“恂兒,你不也一樣,你讓我又如何睡得著?連個給你端茶倒水的人都冇有,我這內心……”
“母後”,向恂哽著一口氣出聲打斷,“這裡是平州,您昏睡了好久,先吃點東西,其他事,孩兒漸漸奉告您。”
向恂聞言鬆了放手掌,又怕被向母瞥見掌心還冇來得及洗濯就乾枯的血痕,倉猝將掌心朝下,覆在了向母手上,“母後,孩兒冇事。”
充沛的籌辦和萬眾一心的力量終究將勝券在握的原軍禁止在平州城外,涇軍勝利守城,高興,卻也不免怠倦,兩兵力量之差異,還是擺在向恂麵前的大題目,糧草和馬匹也是困難。勝利的歡樂隻要半晌,脫下沉重的盔甲,向恂待在臨時騰出來的書房,幾次看著地形圖,猜想著原軍下一步的行動方向。
入夜了,平州城牆各處燃起火把,每一個涇國兵士都不敢粗心,平州和鄰近的瞿州是向恂起兵複國的根基,彈丸之地,雖小,卻具有絕對的主權。
向恂飛身躍上屋簷,在最高處坐了下來,看著一輪彎月,像極了宛茗含笑時的眉眼,潔淨的斑斕。向恂的目光順著天空往下,凝睇著遠方,手裡摩挲著一方絲巾,心就像夜色滿布的星空,沉悶,雖有點點星光,卻照不亮一個方向。
讓兩塊姻緣石在一起,是向恂的承諾,即便眼下是最混亂的局麵,向恂想要和宛茗在一起的心穩定,恰是因為有著一樣的信心,宛茗纔不至於絕望。來日方長,而事在報酬,起起伏伏,不管向恂的身份如何竄改,宛茗待她的初心穩定。就算比及芳華儘退,仍隻為那一小我留守,此生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