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號線行至群眾廣場,車廂兩側的門同時翻開,大量往外湧的人潮打斷了她的洗腦節拍,本就不果斷的意誌輕而易舉擺盪起來。
出租車上,樊師倫再次細心打量了她一陣,長歎口氣,道:“我感覺吧,你那兩隻眼睛是越長越開了……”
忙起家想還給施主,但是望著趕去換乘的人海,毫無眉目。
出租車從郊區解纜,上高架轉高速,夜深人靜時纔到他外婆家。
“哪有……”
“……”
“為甚麼你外婆看不見還曉得我長得笨……”她問樊師倫。
“古北!”
她怒了,將毯子胡亂團成一坨扔在門口,讓他出門就踩個滿腳!
兩人俱一愣,忙否定:“不是。”
“你跑去古北做甚麼?”
他開門,在門口站定,淡定地收起毯子,關門消逝。
“渣男!”
“這個麼……××技校?”
地鐵過了十幾站,她也給本身洗腦洗了十幾站:去嶽芪洋家吧!媽媽說的對,不管他們有冇有豪情,她都是嶽家的人,不去他家去那裡。
“冇如何!”肝火未消的聲音。
“你不是冇處所住嗎?那去我外婆家好了。”說完向司機報了個地點。
“偶然候我真感覺,你比我還單細胞。”
打電話給他,無人接聽。
“哎呦,這個如何看得出啦。”徒弟說是這麼說,眼睛一向在往樊師倫瞟。
“滾。”黎糯奉上一老拳。
“你們看著挺配的。”徒弟持續八卦。
黎糯在地鐵裡被浩浩大蕩的放工白領擠得渾身是汗,又拖了一起的行李箱,手腳發麻,癱倒在他家門禁前。
她自小便是學習委員,這職位有個苦差事,就是得賣力早自習領讀中英文課文,趁便把奸刁拆台者的大名記下來交給班主任。
樊師倫樂了,“徒弟你直說吧,你感覺我們這個小女人看著像甚麼黌舍的?”
“有啊!男孩子挺標緻的,女孩子……額……也蠻敬愛的。”徒弟說。
終究黎糯過家門而不入,拖著行李又乘上了地鐵。
上海話裡有句用來比方人繡花枕頭的鄙諺叫作“聰明麵孔笨肚腸”,說的就是樊師倫,而學習成績向來優良的黎糯恰好相反,是個“聰明肚腸笨麵孔”。
他外婆失明多年,聽聞黎糯要來,特地冇睡,蹭去手上的灰在她臉上摸了一陣,道:“這真是小糯米麼?完整變樣了啊。”
樊師倫坐在一家蘭州拉麪店裡聽其劈麵的女人控告了整整半個小時某男的卑敗行動,接著目睹她豪放地將三兩炒刀削風捲殘雲,並霸氣地嚷了句:“再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