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因主顧的資訊是不會流露給履行任務的殺手，因為是自家妹子，他便奉告綠衣：‘是步少陵，十萬兩黃金，買步少卿一命。’

“隻可惜，步家是長安城中商賈大師，當時的朱雀巷，十間鋪子，起碼有九家都冠著步姓。綠衣不過是一個出身微寒的舞姬，便是作為妾室入了步府，傳出去步老爺子都怕玷辱了他們步家的名聲。何況，這步少卿另有一名自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喚作楚雲，這二人是早在孃胎裡便定下的娃娃婚事。步少卿當時，非綠衣不娶，楚雲當時又嚷嚷著甚麼，‘少卿哥哥如果要娶我，那麼平生一世身邊都必須隻要我楚雲一個女人。’步老爺子因為這事大動肝火，家法也請了，祠堂也跪了，何如步少卿一顆心，恰好就在綠衣身上拉都拉不返來。”

葉瀾音點頭，持續說道：“當時候，綠衣都將近鄰近二十二歲生辰了，在你們人間也應當算作老女人了。不久前步少卿還說，步家的財產他不奇怪，倘若綠衣情願，他便舍了這身份同她分開長安，找一處水鄉安寧下來。當時，他看著她的眼睛，握著她的手，內心眼裡裝著的都是她。當時的綠衣微淺笑了，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聽著他的心跳聲，說好。”

綠衣看著密室中火把光影跳動下的人影憧憧，嘴角勾起一抹嘲笑，她說：‘好。’”

他刺給她一劍，又放過她，隻因那是綠衣。他對她絕望，卻將她放生，隻因為那是綠衣。

她輕抿了一口，將茶持續捧著，她道：“她殺了步少陵，還未出他房中，便碰到了步少卿。見本身的兄長躺在血泊中，麵前又站著個身著夜行衣的女子，步少卿當下便取下牆上的寶劍，與綠衣纏鬥起來。步家兩位公子，自小便跟著一名世家乾係的將軍學武，方纔與步少陵打鬥時，綠衣便已接受了傷。她又那裡會傷他？與他爭鬥不過是抵擋住他的進犯，找機遇脫身罷了。

枝頭的雪花跌落下來，落到葉瀾音麵前的杯盞中熔化開來。

葉瀾音點頭：“是啊，那又如何？”

想起這事兒她另有些活力，葉瀾音重重將杯子放下，微涼的茶水濺了出來，弄了一些在她手上。蘇越見狀，不急不忙地遞了張帕子給她。

步少卿一劍刺向她的髮鬢，她退後幾步偏頭閃過，待她再轉頭看向他的時候，步少卿一劍已經臨到她胸前。隻是先前那一劍挑開了她遮麵的黑紗，暴露她未施脂粉的清冰臉容。她看到步少卿看著她睜大了眼睛，那眼睛裡滿滿都是她的影子，有駭怪，有不解，有難以置信，最後都在他彆過眼時，變成了狠絕。綠衣隻感到心口處俄然一陣冰冷，然後便是漫無停止，扯筋錐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