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林見陸扶桑手停在半空中,眉頭不由得蹙了蹙,又發覺陸扶桑正在看他,隨即勉強地笑了笑,“落子無悔,聖上。”
不管是從一小碟一小碟親手做的點心,還是從一滿章一滿章親筆的手劄來看,未當太女前的陸扶桑都是極擅討綏王歡心的,而依著綏王的影象看,她還是蠻喜好皇姐陸扶桑如此邃密待她是,縱使曉得那不過是屈於權勢的奉迎,她也受得高興。
見國主半晌未應,崔林偷瞧了陸扶桑一眼,見她似笑非笑,似嗔非嗔,一副想入非非的模樣,不由得‘啪’落下一字,“聖上!”
“皇姐多慮了。”陸扶風垂目衝著陸扶桑點點頭,轉頭就衝著車頭喊,“月如,泊車!請皇姐先行!”
“是呀。她,還是像小時候那般。”崔林的話勾起了陸扶桑的回想,“阿林,你可還記得暮年,我把你做與她吃的點心私藏了些,她便大發雷霆,罰你抄了十遍經籍。”
她與陸扶桑的第一麵,陸扶桑既不冷傲,也不睿智,獨一能讓人存眷的,便是不幸。陸扶風玩味地回想著綏王影象中,女帝幼時衣衫上的補丁。
劈麵也是一輛馬車?陸扶風後知後覺地與陸扶桑打了個照麵。
“聖上,那是綏王殿下出征前。”崔林安靜地迎著陸扶桑看望視野,“聖上,您要的不過是崔家的忠,而崔家長女剋日也已從遠溪書院學成返來,您何必糾結於崔某的心歸於那邊?”
為甚麼會高興呢?陸扶風眯著眼,許是這般的奉迎讓人放心。且女帝想要的,綏王剛好有,而綏王剛好不想要。
腦中一幕又一幕的同案共食,同書共讀,同花共賞……
堂堂皇女,活到這類份上,實在是……有辱皇命。
“主子說這些何為。這本就是月如分內之事。”月如見陸扶風從城西中出來毫髮無損,還雙目含笑意,隨即笑著迎上去,引著陸扶風朝著一旁的馬車走,“車子已經備好了。”
“嗯。”崔林的話入耳,陸扶桑的手刹時鬆開,“不要打綏王的主張……”
“你不是說會一向等著寡人麼?阿林。”陸扶桑冇想到崔林會違逆她。
說發楞實在也不精確,不過是感覺坐在車裡有些無聊――特彆是給伶雲上完香後。
“聖上談笑了,如果聖上能早日定下婚期,崔某已成綏王殿下的姐夫,如何會有打綏王主張機會。”崔林端坐著伸手幫著陸扶桑落了她的子,“聖上如果真有一統江山之誌,就莫要在乎這些後代情長。不然,像扶雲殿下一樣廢了,豈不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