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召湯如錦重新坐下,代管家將熱茶端上,終究緩了口氣的沈池將身子縮在那張特製的廣大座椅裡,暴露一個自發得還算嚴肅的笑容,向麵前的湯如錦出言問道:“大人此次屈尊來這淮安城,莫非是陛下有要事要找老夫?”
一旁反應稍慢的褚留牛此時纔看清那道衝撞了馬車的身影。
車廂中一如既往的死寂,彷彿與這漫天雨水的喧嘩街道不是一個天下。
……
十幾個身穿黑衫較著是仆人仆人打扮的魁偉男人將那不明身份的少年圍在中間,不知是早已風俗了目中無人,抑或是對本身身後憑藉的那棵大樹過分於自傲,也不管四周是否有人圍觀,在一個頭領模樣的男人一聲令下後,十幾個黑衣男人便開端對著中間的少年拳打腳踢,招招到肉,毫不包涵。
麵龐枯瘦如病篤山羊的湯如錦還以淺笑,輕聲道:“陛下並無大事,不過是下官受命代天巡狩,路過這淮安城時俄然想起國丈身居此處,想來拜訪一下罷了。”
硃色大門上高懸著一塊匾額,上書鎏金的“沈府”兩個大字,不管如何看都顯得有些放肆放肆。
湯如錦臉上一樣暴露莫名笑意,聲音抬高,近似私語,開口道:“國丈可曾傳聞過陰陽魚?”
褚留牛停下腳步,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嘴角咧出一個醜惡笑容,饒有興味的看著麵前的風趣場景。
沈池悄悄端起手中茶杯,油膩嘴唇吹走幾縷熱氣,正要飲下,一旁的湯如錦俄然開口道:“陛下雖無要事,下官卻有一件小事要勞煩國丈脫手互助。”
一揮手遣散部下,領頭男人撐著傘踱步來到少年的麵前,如踢死狗般將少年踢得抬頭朝天,奸笑著將一隻腳踩在少年的臉上,以一種大幽帝國聖城裡宰相門下嘍囉纔會有的陰陽怪調向著腳下的慘痛少年嘲笑道:“不開眼的狗東西,我們家公子能夠看上你們老闆娘那是她幾世修來的福分,竟然敢回絕我們公子的美意,派你這麼個小牲口來對付我們。你在這淮安城探聽探聽,不,你可著全部漁陽郡探聽探聽,有誰在回絕我們公子後能有好了局!?勸你還是乖乖歸去奉告你們老闆娘,讓她再好好想想,要不然下次可就不是僅僅揍你這麼簡樸,連你們全部店都給拆了,到時候你們無家可歸,可彆怪我們公子心狠手辣冇給過你們機遇。”
車馬清算,在被一場小鬨劇打斷路程後的一行人重新上路,沿著淮安城那條並不非常寬廣的街道前行,一刻鐘時候便已從街頭走到街尾,這讓本來便將淮安稱作小城的段刀客愈發覺出這座城的逼仄纖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