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寒水珠紛繁揚揚落下，顏惜月的眼睛進了砂礫，又酸又澀，右臂更像是被折斷了普通，有力地垂在身邊。她站在黑暗裡難過地揉著眼，夙淵審度了一動手中的光劍，沉聲道：“剛纔有些粗心了，不然不會讓它將山魈帶走。”

老虎右手再度一緊，“哢嚓”一聲，山魈的脖子平空拗斷，巨大的腦袋垂了下來，掛在半空中。

目睹它即將躍入河道，夙淵身後的光劍飛速反擊，直落在怪物身前，濺起水花如刀。

“但是為甚麼不是輪換著去看管？非要將這差事落在你一小我身上，到最後，還……”

“冇事，還能夠追蹤。”顏惜月用力揉眼，卻還是看不清。七盞蓮華飛過來，映出幽幽光芒，夙淵走到她身前，看看她那發紅的眼睛，道：“昂首。”

鄺博陽白淨的臉上浮起氣憤的神采，眼神裡卻帶著痛苦。他張了張嘴還想說點甚麼，但終究還是強忍了下去，拎著籃子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夙淵垂下視線，淡然道：“上神身邊另有我兄長效命，我伏罪已滿，便稟瞭然鯤後，自行出來看望一些事情。”

“什……甚麼妖法？！”他顫著爬起，驚魂不決地看了尋真兩眼，飛也似的逃離了冷巷。

跟著震顫聲不竭加強，矮樹叢猛地一陣搖擺，一個烏黑的身形呈現在了不遠處。這黑影狀似人類，卻要比平凡人高大一半以上，頭顱尖聳，膀大腰圓，公然甚是強健。

生硬在原處的馬掌櫃這才轟然顛仆，手足抽搐不已。

“三百多年罷了，對你來講天然是無可企及的光陰長度，但我能夠活得好久，比及再回顧時，這三百多年也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兩人的身影逐步遠去，紅楓枝葉一晃，夙淵才又現身，悄悄一撐躍下高牆。

“……那你熟諳的女人倒很多。”顏惜月訕訕隧道，“還都長得挺美。”

那人不過二十來歲，麵貌還算清爽，身上的青布衣衫卻洗的都已泛白。

顏惜月正待答覆，一群孩子奔馳著從街道岔口追打而來，幾乎撞在她身上。他們本是在相互嬉鬨，頭先一個望到了從臨街麵鋪走出的年青男人，便叉著腰道：“鄺博陽，你媳婦是妖怪！早晨會把你吃了！”

夙淵垂下視線，似是不肯細說，隻道：“有些事你不明白，也無需細究。”

她卻還是站在那兒，略一昂首，朝著斜上方的紅楓道：“你不該隨便利用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