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壓著內心的衝動與鎮靜，說道：“你終究規複普通了，我……有些歡暢。”

火紅的朝陽終究穿透雲層躍上天空，這片幽深的天坑光彩亮起，因而光影變幻出的枝葉花朵垂垂隱去，繚繞在夙淵與顏惜月身邊的透明煙靄亦與日光融為一體，再也找尋不見。

夙淵將她抱得緊緊的，低下頭，抵住她的眉心。

這些微芒如螢火蟲普通緩緩升起，在空中聚散分合，曳出一道道淺白的光痕。

夙淵在樹頂緩緩盤飛，數道金光環抱散開，他重新化為人形，抱著顏惜月輕躍至樹冠之間。

九頭鳥拍打著巨翅加以抵抗，但那金光法力薄弱，它在風中對抗不住，突然今後倒飛出去。夙淵身形翻卷緊追不捨，在密林上方將那九頭鳥迫得左支右絀。但那怪鳥靈力不凡，固然一時不能取勝，卻也不甘認輸，見夙淵背上另有人影，料定必是他的軟肋。當即旋過方向，竟從上方直降而下，利爪一探，狠命向著顏惜月抓去。

夙淵怔了怔，轉而望向烏黑的天空。本來厚厚的雲層垂垂散去，暴露一彎蒼寒殘月，他不太明白腓腓說的到底是甚麼意義，隻能抱著惜月漸漸坐在了樹頂。

夙淵本覺得它當場斃命，誰知這九頭鳥倒也命硬，掙紮了一會兒以後，竟又鞭撻著翅膀搖搖飛起，隻是不敢再戰，轉而投向遠處夜空，很快消逝無影。

“嗷嗚……”腓腓歡樂地無以複加，低著頭在她手心蹭來蹭去，七盞蓮華見了，不由訝異道：“你見過它？”

他搖了搖她，低聲道：“你為甚麼不說話了？哪怕就像之前那樣，不認得我了，說我長得丟臉，我也情願聽你胡言亂語。醒來好不好？我們再去北溟，另有很多小魚很多貝殼，你見都未見過……”

腓腓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個模樣，驚奇地兩耳直豎。夙淵卻偶然解釋，低頭看去，顏惜月神采煞白，已是氣味微小。

目睹腓腓就要重重撞到山岩，暗影間風聲疾作，黑龍吼怒而來，長尾一揚便將它卷至背上。那黑影見腓腓被他救走，怒而轉向夙淵，揮動著雙翅便朝他打擊而來。

顏惜月蹙著眉頭回想半晌，恍惚的影象中似是有那麼一段空缺，隻記得本身被扶嬋的靈力節製得冇法擺脫，厥後又是渾身像被要被撕扯開那樣狠惡疼痛……再厥後……彷彿有龐然大物載著她衝出湖麵……

他欣喜萬分地托起她的下頷，連喊幾遍，方纔見她的睫毛微微顫抖，終究展開了眼睛。

“還要睡覺？”他唯恐她再度睡去，倉猝道，“你先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