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又端起茶碗,悄悄吹著,還道:“林姨娘教四姐姐詩詞歌賦,太太教五姐姐管家立賬,我跟著房媽媽學些女紅,這不挺好的嘛。”
墨蘭走到案前拈起紙張來看,抉剔道:“就你這般的也敢寫鬥筆?半分力道也無,筆力不開,字兒便如團在一起的!”
明蘭緩緩道:“美韻姐姐是劉知府家的庶女,劉夫人也算的上和藹仁慈了,客歲她嫁了一名貧寒的本地舉子。”見墨蘭不明以是,明蘭持續說,“不但是她,我們在登州這麼多年,姐姐認得那很多閨中姊妹,那些庶女們都嫁的如何?”
嫡女比庶女好的不但僅是出身和教養,嫡女是個可攻可守的位置,混好了攀龍附鳳都有能夠,可庶女就不一樣了,高不成低不就,和嫡出的姊妹餬口在一個圈子裡,見一樣的人過一樣的餬口,可最後婚嫁了,吧唧,差了個十萬八千裡,這類比較產生的失落感非常可駭。
如蘭瞪眼道:“天子腳下,誰敢打劫?悶了這很多天,我可要好好玩玩,我還要戴上太太那支寶石攢花的金簪和珍珠掛鏈呢。”誇耀之意溢於言表。
墨蘭輕視的看了明蘭一眼,二話不說提起筆來唰唰幾下,續寫了一句‘春江水暖鴨先知’,公然飽滿圓潤,比明蘭那幾個字強多了,不過……她雖不會寫,但也看得出,這幾個字比起老太太還是差的。
明蘭倒不在乎,放下茶碗,一臉端莊道:“我們是去進香祈福,你戴那麼多金晃晃的去,謹慎耀花了菩薩的眼睛,便聽不進你求甚麼了!長臉?謹慎被打劫的瞧中了,那可真長臉了!”
墨蘭垂垂明白她的意義,神采非常丟臉,清秀的眉毛聳成一個鋒利的鬥角,明蘭接著道:“提及來,她們中運氣最好的雲珠姐姐,也不過是嫁了同僚嫡子,那還是她家太太本身冇有女兒,把雲珠姐姐當親生的。其他呢,金娥姐姐嫁了一其中年經曆做填房,幸虧前頭冇兒子,瑞春姐姐嫁了鎮上的一個員外。最不幸的是順娘姊妹倆,錢知縣隻顧本身貪財好色,從不管庶出後代死活,她們便任由太太揉搓,一個被送給了山東按察使做妾,一個嫁了年過半百的鄉間富戶做填房,換回很多禮錢……”
墨蘭看著明蘭,隻覺一拳頭打在棉花上,肚子裡憋著氣,便又陰陽怪氣道:“傳聞那賀家公子的祖父已致仕,家中隻一個大伯父在南邊當知府,也不知會不會看顧侄子。”
仲春初到,春寒料峭,枝葉抽出了嫩嫩的新綠,明蘭表情大好,決計寫兩幅大字歡迎春季,便放開了閒置一冬的桌案,叫丹橘細細的磨了一硯濃墨,剛提筆寫了一句‘竹外桃花三兩枝’,墨蘭便來串門了,明蘭忙擱下筆,笑著迎進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