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蘭吃力的把水缸搬歸去：“我特地叫她們這幾日彆往這個缸裡打水的。”

品蘭湊到明蘭耳邊，蚊鳴般的聲音：“這裡是佛龕前麵的夾間，放心，這屋子很大。”

過了好一會兒，才聞聲大老太太聲音乾澀無波：“我何嘗情願？我來回的考慮，足足想了幾個日夜，實在冇有體例，恰是趁她還年青，從速把事兒體味了，今後也許另有好日子過。”

李氏悄悄抽泣，大老太太道：“女人這一輩子不過依托三個男人，父親，夫婿，兒子。那孫家母子的德行你是瞧見了，如許的婆婆，如許的男人，叫淑蘭如何熬過一輩子？如果她有個子嗣也罷了，靠著兒子總也能熬出頭，可現在她連個傍身的都冇有，待你我和她爹閉了眼，她哥哥嫂子老是隔了一層，你說她今後的日子可如何過？”

品蘭憤恚不過，跑出去對著一棵枯黃的柳樹破口痛罵了半個時候，明蘭在一旁也勸不出甚麼話來，隻冷靜陪著，直到天垂垂黑了，品蘭明蘭才低頭沮喪的回屋，剛到屋門口就聞聲裡頭傳來一陣悲慼的哭聲和李氏無法的哄勸聲。

回宥陽盛宅已是傍晚，賀弘文留了一大包草藥風製的陳皮給明蘭，明蘭嘗著甜美清冷，一歸去就分出一半給品蘭送去，誰知品蘭卻不在屋裡，丫環支支吾吾的說大蜜斯回孃家了，明蘭立即就覺著不對，趕緊又到了淑蘭的原住處。剛進內間，隻見淑蘭滿臉都是淚痕，麵色灰敗如老嫗般倚在床榻上昏倒，品蘭捏著拳頭在屋裡暴躁的走來走去。明蘭忙問何事，品蘭磨著牙齒把事情解釋了一番。

李氏忍不住，哭出聲來：“我不幸的淑兒，都是我害了她，當初豬油蒙了心，瞧上了阿誰姓孫的殺才！想著他家貧，瞧在我們寵遇他們母子的份上，定會善待淑兒，誰知，誰知……竟是個豬狗不如的！”

接著李氏悄悄道：“老太太，您，您……叫兒媳來，莫非……？”

明蘭悄悄感喟，這個天下對男人老是比較寬大的，隻怕淑蘭此主要虧損。

下午孫母便殺上門來，傲慢的要求淑蘭讓那外室進門，盛老太太寸步不讓，隻給了四個字：留子去母。孫母嘲笑幾聲，張揚擺袖而去。

明蘭一個趔趄，幾近絕倒，有冇有搞錯，鑽狗洞和偷聽算哪門子有福共享！

半月後，大老太太俄然發話，說她要見見阿誰舞姬。孫母覺得盛家撐不住了，第二日便樂顛顛的帶著那舞姬上門來，誰知大老太太一言不發，隻把那舞姬上高低下打量了半天，又問了幾句話，然後回身進屋，孫母還冇回過神來，便被送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