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要不是此次衛姨孃的事,誰曉得林姨孃的心這麼狠,瞧她說話那麼斯文有禮,待人又和藹,誰想獲得呀;我們衛姨娘剛死,她就把蝶兒姐姐幾個都給攆走了,連我們女人的奶媽都一併給遣了,隻留下咱麼這幾個甚麼也不懂的三等丫頭……”丫環A越說越低聲。
“呀!姐姐說的是真的麼?這林姨娘這般短長。”想要調職的丫環E非常吃驚。
“今兒早上我聽老爺跟前的來福說,前兒個上頭的明旨下來,我們老爺這上升了個知州,月尾便要去登州到差了,這幾天林姨娘那邊忙的亂鬨哄的,急著要把些鋪子折現,到時好一併帶走呢。”丫環A說。
“甚麼端倪?你又瞎扯甚麼?”丫環B輕聲。
此話說完,院子裡一片溫馨,隻要幾聲長長的嗟歎,姚依依同窗悄悄吐了口氣,換了個姿式,等著聽下半場,過了一會兒,有一個丫環說:“可這十幾日,我也冇瞧見老爺發作?隻不過住到書房裡去了,林姨娘也還是好端端的,老爺心中,林姨娘自是比衛姨娘重的。”
“她們幾個是衛姨娘最得力的,平日也與衛姨娘極要好,自是要攆走的,不然到時候老爺問起來,查出個甚麼端倪可如何辦?”丫環崔C說。
姚依依感覺有些口乾,光著腳丫下了床,南邊人風俗用木板鋪地,以是赤腳丫踩在地板上也不感覺冷,來到快意圓桌前,瞥見桌子上麵放著一個小杌子和一個略高於小杌子的圓凳,姚依依感覺很好笑,她踩上小杌子,再爬上圓凳,穩穩鐺鐺的夠著桌子,拖過一個沉甸甸的茶壺,對著壺嘴就咕嘟咕嘟的喝起來。
姚依依非常打動。
喝完後,順著剛纔的挨次又爬回床上,忽感覺齒頰留香,姚依依腦筋鈍鈍的想到,哦,明天不是白開水了,變成茶水了,彷彿還是好茶。
丫環崔C短短的嘲笑幾聲,不再說話。
“呀,那林姨娘現現在可豪闊了,老爺這麼偏疼她,難怪太太總也不順氣,連帶著楓哥兒和墨女人老爺都有些偏疼的;這林姨娘真有本事。”丫環D語帶戀慕。
“要我說呀,林姨娘也是,何必與衛姨娘爭呢?衛姨娘如何比得上她?就像萍姨娘和香姨娘那樣,不理睬就是了。”丫環D歎著氣說。
本來丫環崔C已經找好退路了,難怪這麼不顧忌,姚依依想著。
“呸!你聽那起子捧紅踩低的胡扯!我娘早對我說了,那林姨娘不過是個敗落官宦家的孤女罷了,當初剛來我們盛府的時候,身邊隻帶著一個小丫頭和一個老媽子,箱籠承擔加起來統共也不過五六個,身上穿的還冇有府裡一二等的丫頭好,哪來甚麼家底?”丫環C有些憤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