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神采烏青的嚇人，仿若一副青銅鬼麵，直嚇的邵氏幾要跪下了；隻聽她短短嘲笑幾聲，高低打量了邵氏和廳中仆婦幾眼，“好好，我記下了！”

與此同時，顧侯夫人傲慢刻薄的說法也如長了翅膀般飛遍都城，據傳聞，寧遠侯府繼婆母可貴有事求上門去，卻連麵都冇見上，就叫趕了出來。

“誰？”崔媽媽聽的含混了。保全瞥了下明蘭的神采，杜口不語。

明蘭看了眼他，輕聲道：“是餘氏嫣紅姐姐的娘罷。”保全忙點頭稱是。

太夫人倒是火力實足，可惜，這年初見義勇為的少，捧紅踩黑纔是支流。

聽了回話，明蘭神采淡然的坐在炕上，緩緩吃著一盅木瓜竹蓀燉排骨，低聲道：“我是不是太狠心了？”她輕摸著肚子，感受那有力規律的胎動――她永久，永久，也不會讓那老妖婆再見她的孩子了。

崔媽媽淡淡道：“上回府裡起火，大夫人連桶水都冇叫人提出來呢。也該她明白些了，總不能老這山望著那山好，乾脆斷了這頭，免得怕太夫人找她做耗。”又道，“嫻姐兒倒是個好孩子，不枉夫人疼她一場白。”

明蘭點點頭，“媽媽記得不，客歲初拜歲時，祖母見了嫻姐兒，也說她福澤深厚。”

何況――‘不孝’？明蘭嘲笑數聲。

哪怕平常大夫，瞥見病人無痛嗟歎，也多會委宛表示部分同意，順帶狠宰一筆；何況林太醫這類德藝雙馨的頂級人才乎？

崔媽媽瞧了瞧屋角的滴漏，轉頭道：“我看林太醫也快來了，夫人還是快躺歸去罷。”

邵氏聽的也是動容，樸拙道：“你二嬸，待我們真是冇話說。”頓了頓，咬牙道，“你說的冇錯，便是為了報這份情，我也該替她出些子力量。”

邵氏抽泣道：“既然你爹都這麼委曲了，為何你二嬸還非要我出這個麵！我……我，我是見了太夫人就怕呀……”

她喘上一口氣，幾近用儘了這輩子統統的膽量，連看都不敢看太夫人，哆顫抖嗦道：“……歸正，您也闖不出來……不如就……就歸去罷……”

崔媽媽為人實誠，當下打動道：“到底是親爹，惦記閨女呢。”

年節後的都城正閒的很，這件事直把一乾無事的貴婦衝動的群情紛繁。

嫻姐兒低頭擦乾臉上的水漬，固執道：“爹爹臨終前做的，一樁樁一件件，哪樣不獲咎人？爹爹這是拿四叔祖父，五叔祖父，另有太夫人，換了我和娘今後的尊榮繁華呀！連我都看得出來這事，何況太夫人？到了這會子，娘還希冀她能不記恨爹？唉，娘，爹早就替我們選好投奔哪邊了，娘另有甚麼顧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