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必定是耐不住的。以顧廷炳之前在都城的行動――兼併人家祖產，妄圖人家買賣，逼死性命，莫非他在西北就會循分守己嗎？本性難移，兼之有兩個了得的保護，隻要他打人，冇有人打他，他不橫著走纔怪。

他就這麼悄悄看著她，看著她掙紮在問與不問之間，等著。

至於顧廷炳，顧廷燁太體味他了；他是那種酒色財氣，得寸進尺的貪婪小人，一旦生命冇了傷害，又有一世人好吃好喝服侍著，莫非他會每日老誠懇實的待在放逐所裡？

“你嫁給我後，一向待我很好，體貼全麵，聰明聰明。該你做的事，你做的滴水不漏，不該你問的，或是你覺著會叫我不痛快的，你一句都不會問。”

“可醜話說在前頭。炳兄弟是戴罪之身，又打死了良民，縱是天大的麵子，十幾年是跑不了的。嫂子和劉姨娘再想更輕，就另請高超罷。”顧廷燁悠悠道，“可炳兄弟一再肇事，便是天王老子也冇體例的。我想不若叫人去西北，就近伴隨，一來照顧，二來能夠提點。”

明蘭側頭輕抬，這個角度，隻能瞥見他微微鼓起的側腮，緊緊繃著，咬牙切齒般。

五老太爺也罵道：“你這賤婢，分炊這類大事甚麼時候輪到你置喙？三年以內分炊兩次，你想叫人家戳顧家脊梁麼！”

顧廷燁緩緩道：“開初便是他們母子運營的。待第一筆銀子弄到後，老子也曉得了。”

明蘭冷靜看完這一幕戲，一言不發的跟著顧廷燁回了府，此時已是燈上月梢，兩人各自換衣，沐浴盥洗，然後屏退世人，關上房門。

四老太太一旦入了戲，就隻能照著顧廷燁的意義做下去，她甚麼也不能說――不過是做堂兄體貼妹子，替妹子尋了門婚事罷了，旁的甚麼也冇有。

“百善孝為先！”四老太太滿麵鄙夷，罵道，“人家一品二品的大官，為著守孝，連官兒都不做了。到底功名要緊還是孝道要緊？哼，就是你這類不知禮數的娘，好好的孩兒都教壞了！”她目光轉至劉姨娘，“既然如此，母子連心，不如請劉姨娘疇昔？”

床頭的雕花四方小翹幾本是墨色的，可昏黃的燭火下，模糊透出一抹暗紅來，幾上放著一把白瓷染青花的小矮壺，精美的壺嘴微微翹起，燭火悄悄一晃，在幾麵上留下凹凸起伏的暗影。明蘭裹著薄緞中衣坐在床沿，悄悄的看了好一會兒，方纔抬開端來。

蜘蛛網拉好了，顧廷燁隻需說些似是而非的話，然後耐煩等候，便會有對勁的成果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