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如蘭，老太太終收起滿臉冷誚，忍俊不由道：“我們這位五姑爺，倒是個妙人。這回不是要外放了麼？文親家母想留下如丫頭，好立一立端方，誰知本身兒子卻早反了水，公開裡來尋丈母孃。這裡外一合計，太太便去把文家鬨了仰翻，五姑爺一味裝不幸，哈，不幸親家母，那裡還敢再擺譜。”

老太太伸手攬著明蘭，輕撫著她的鬢角：“本想叫他留劣等你，可華蘭的那小哥倆在門口伸頭縮腦的一張望，他就坐不住了，這會兒那三個小子不知也野到哪兒去了。”

明蘭如貓兒普通枕著祖母的腿：“看四姐姐這般心心念念著林姨娘，也是不易。”

明蘭撫掌笑道：“我也想到這個了，前陣子與侯爺籌議了下，他說年後兵部要押一批兵械糧草往那邊去，路經哥哥處，不如叫家裡的車隊跟著一道去。既堅固，又不怕走失了，您想送多少藥材補貨都成。”

明蘭又枕歸去靠著，幽幽道：“爹爹夙來心疼四姐，這回冇承諾，定是力有不逮。”

長楓笑的和順，轉頭對明蘭道，“六mm多坐一會兒，陪你嫂子說說話。”最後瞥了墨蘭一眼，“你嫂子有了身子的，你也懂事些，不成惹她活力！”說完這話，回身便走。

老太太臉上不知是喜是憂，悄悄撫著明蘭，歎道：“你三哥人不壞，就冇個主心骨，當初聽林氏的話，現在聽媳婦的話，唉，幸虧你三嫂比林氏強多了。”

老太太沉默了半晌，才道：“有件事……”她頓了頓，“入秋那會兒，墨丫頭曾滑過胎。”

“那我吃醉了倒不要緊？”長楓含笑道。

明蘭想了想，也忍不住笑了：“當初爹爹一個勁兒的說侯爺不壞，好歹他親眼去瞧過的，隻差冇矢語了，可祖母當時隻是不信，直把爹罵了個臭頭。”

待開宴時，也不知王氏與華蘭如蘭說了甚麼，加上先前哭過的墨蘭，剛哭過的明蘭，四個女兒俱是眼眶紅紅的。與裡頭女眷的舒緩氛圍比擬，外頭男席上，卻熱烈多了。

聽把盛紘嫁女兒比作人牙子，祖孫倆摟著笑作一團，明蘭直笑出淚來，好半響才停下，明蘭把頭靠在老太太柔嫩的腹部，低聲道：“唉，如果您能住到我那兒去，就好了。”

明蘭的心漸漸沉下去。盛老太太的話乍聽隻是家常，此中深意卻短長。

明蘭笑嘻嘻的挨疇昔，哈巴狗似的蹭著老太太：“這小子像他爹，隻要放心睡了，抬去丟護城河裡，也是不知的。”

“隔行如隔山，老爺的手夠不著那兒。”老太太輕哼一聲，“他來與我說過幾次，他的心機我曉得，想看看可否叫六姑爺幫手，我冇去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