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似是早有預備，一臉平靜：“何事？”

太夫人拿起那幾張紙來看，既有供詞，又有花花綠綠的票據和畫押，她越看越喘的短長。

太夫人冷冷道：“你這是甚麼意義？”

即便是顧廷燁真拷問出些甚麼來，太夫人指著那些傷痕累累的奴婢，反咬一口是屈打成招，隻消此中有一個死士反了口，顧廷燁這‘逼害繼母，栽贓讒諂’的名頭就有的說了；倘若太夫人再哭哭啼啼的弄條繩索去尋死覓活的，就更風趣了。

顧廷燁笑罵了句臭小子，謹慎翼翼的托著兒子的腦袋，交到明蘭懷裡，他輕聲道：“我去那邊了，很快返來的。”明蘭自知何事，她接過繈褓，低頭親親兒子，昂首輕道：“犯不著和那起子人置氣，侯爺放心辦了就好。”顧廷燁摸摸明蘭的臉，低低嗯一聲，換衣出去。

那人抬開端來，一頭一臉的瘀青，他衝著向媽媽哀聲道：“娘，救我！”

寧遠侯府的家事，天子在就藩時就有耳聞，他原覺得顧廷燁一襲爵就會擯除繼母，冇想他倒心存刻薄，硬是過了多數年，還為弟弟謀了個好差。誰知那繼母還是賊心不死，顧府大火，半個都城都瞥見了，天子也是廣佈耳目，焉能不知。

麵前這老婦當的是心機緊密，放火一事運營的極是周嚴。當時天氣漸暗，眾奴婢都翹首靜待主母出產，不免鬆了些統領，特彆澄園地廣人少，本就空置著很多院落。當時，先是一偏僻處起火，因而一部分奴婢疇昔救火，不待斯須，四周零散火起，眾奴婢常日在明蘭部下雖很端方，但到底光陰尚淺，目睹事出突然，情勢不免亂起來。

顧廷燁彷彿逗鼠之貓，悄悄的盯著她倆：“向媽媽，你說呢？”

照官方口徑，自商鞅頒《分異令》，明令‘民有二男以上不分異者，倍其賦’，日積月累，既能促進小農經濟，又能減緩家庭衝突，分炊已經成為了深切民氣的看法。

分炊，可說是當代家庭餬口中僅次於婚嫁的第二大命題。

“好！”顧廷燁笑道，“兩條性命，如何也頂上一百大板罷。來人，動刑。”

他忽提聲道，“來人，帶上來。”

如果管不住兒孫的老父老母，他們會歎著氣說，民氣散了，步隊不好帶呀。

“嗬嗬……”顧廷燁似是碰到甚麼風趣之事，一手撐在扶手上，一手掩口，不住的收回笑聲，直笑的身仰背拱，滿屋皆震。

顧廷燁單身而進，四下一環顧，見屋內空蕩蕩的甚為清冷，隻向媽媽一人在旁侍立，他淡笑了下：“有件事，和向媽媽要緊的，來與您籌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