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先彆哭，聽我說見事兒。”明蘭從速擺手道，“昨日您走後，剛好有人來我，那是侯爺自小信重的一名嬤嬤，便是在外頭那幾年，也是這位嬤嬤顧問的。”

由是，倘若他真對餘嫣紅非常慚愧，遵循他的行動形式，應當日夜陪在床前以安慰病人，或持械去劫兩個頂級太醫來，乃至去皇宮搶些千年人蔘萬年王八來，都還比較靠譜些。

明蘭苦笑：“人家想做的都做完了，還捆她何為。唉，也罷，亡羊補牢，為時未晚。”隨即大聲叫了崔媽媽來，低聲叮嚀叫人把紅綃把守起來，崔媽媽回聲而去。

當初，餘家陪嫁過來的人手，早已攆的攆，賣的賣，或發還給餘家，隻要紅綃留著；她自小陪在餘氏身邊，該當一清二楚。到現在，明蘭才終究明白，為何顧廷燁對這麼個我見猶憐的女子總一臉討厭；有個清楚本身不與為人所知的隱蔽的人在跟前，老是令人不快的。

“唉喲，我薄命的女兒喲，不幸你早死在顧家，連個捧瓦罐的都冇有……”感受上來了，餘大太太竟還哭號起來，可惜冇有眼淚。

明蘭歪頭想了想，攤攤手：“我已叫齊了保護隊，若真冇轍了，我帶上金飾，嬤嬤帶上年哥兒，我們到山裡的溫泉莊子出亡去。那邊易守難攻，看哪個能打上去？”

“那麼，依嬤嬤的意義……”明蘭聽的眼睛發亮。

至於餘大夫婦，就像康阿姨一樣，一旦操縱完了，那人又怎會管他們死活呢？

一上午過的硝煙四起，明蘭提著筷子，對著滿桌好菜，頭一次曉得甚麼叫做味同嚼蠟，想著與其吃了消化不良，還不如少吃些。撂下筷子，明蘭在屋裡走來走去，捧著大肚皮又笨拙遲緩，煩躁不安的活像隻紮了枚鐵釘在肉墊上的肥貓仔。

餘大太太一肚子火氣，嘲笑一聲，大聲道：“我那薄命的孩兒，嫁到你們顧家不到一年，就喪了性命，好歹給個說法罷！倘若覺著我不敷分量，我這便請婆母，旁的耆老來！”

這麼快？明蘭一陣迷惑，輕問道：“當時侯爺是個甚麼情狀？”常嬤嬤緩緩點頭道：“說不好，不大對勁。”明蘭賣力鼓勵她：“嬤嬤想著甚麼，但說無妨。”

常嬤嬤眯縫的眼睛倏然展開，神情大震。

“侯爺曉得本身知情，我們也曉得侯爺知情，太夫人更曉得侯爺知情，可餘家卻不知。當初事發之時，兩家都猝不及防。以後的喪事，另有善後，定都是由太夫人辦理。”明蘭謹慎考慮著當時的景象，越想越公道，“出事時，餘家又愧又慚，必不敢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