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夫人康阿姨和兆兒並著丫環婆子便浩浩大蕩來了嘉禧居,對著大肚皮妊婦噓寒問暖了半天,康阿姨笑的春光融暖,體貼備至,過分親熱的語氣反倒把明蘭驚出一身盜汗來。事有變態必出妖,明蘭心中生了警戒,回絕插手這場親戚大聯歡,還是淡淡的。
這一個多月來侯府大抵風平浪靜。期間廷燦又來哭過兩回,一次是公主高調給韓家姑爺抬了房妾室,太夫人好聲好氣的把閨女安撫歸去了,第二次是韓家姑爺連著五日幫襯那位妾室的床鋪,這回太夫人終究硬起心腸把女兒罵了出去。待廷燦走後,她卻當著三個兒媳婦的麵狠哭了一頓,隻道:“現在隻悔當初冇好好管束她,慣得這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又三不五時的拉著明蘭的手,翻來覆去道:“隻盼兄嫂垂憐,多提攜她纔好。不然,不然……”
“太太叫我來賠個不是,說是她老胡塗了,請表姐莫要往內心去。”康兆兒怯生生的立在當中,滿麵都是脆弱惶恐,卻粉飾不住清秀天成,姿容窈窕。
叮嚀過後,明蘭多少覺著心定了些。崔媽媽管著她的飲食,屠虎看著外頭,每四五日丹橘或小桃就會去聽信,常嬤嬤轄製一乾不順服的,紅綃叫她旁敲側擊的刺了三回,秋娘被她打擊的幾近心如止水,隻差削髮削髮了,至於那位在伶仃閣裡顧影自憐的鳳仙女人,更是連門都不敢出了。除了尿頻很討厭以外,統統普通――應當冇事了吧。
屠虎一聽就來了精力,站在當中一抱拳道:“侯爺於我們兄弟有存亡之交,拯救之恩,夫人凡是開口便是。”不是難事怕也顯不出本身的技藝來。
明蘭回屋後,迷惑了好半天。丹橘熟知她苦衷,便在無人時悄聲問道:“夫人甚麼想不明白?七姑奶奶這般,也是因果報應不是。”她自小奉侍在蜜斯身邊,耳濡目染大師閨秀的教養做派,彆申明蘭,就是斯文假仙如墨蘭,驕橫放肆如如蘭,那都是謹守女兒家本份,女紅,看賬,規束下人,下廚挑弄……樣樣來得,哪像顧七女人,竟日拿一卷詩,舞文弄墨的不務正業,看人說話半陰不陽的,狷介自誇,恨不能大家都捧著她,寵著她纔好。
鄰近出產,崔媽媽愈發警悟,兩眼綠瑩瑩的怪駭人的,看著院裡的哪個都不像好人,明蘭入口的一湯一飯一茶均要細心查驗,眼睛都摳下去一圈;小桃私底下跟明蘭說,崔媽媽小時候的辦事單位是個妻妾鬥爭極其慘烈的大師族,因是受了永久的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