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過年,永昌侯府送來好大一座玉石屏風,上頭雕的恰是娘最喜好的繁華牡丹。”申氏悄悄翻動著茶蓋碗,轉了個話題,“厥後才曉得,本來是舅母的四姐給出的點子。那屏風,非論用料,花色,雕工,到處合了孃的情意。”這話說的不輕不重,不緩不急,前無頭,後無果,卻說得明蘭如耳邊生悶雷。
明蘭背心一陣盜汗:“你我二府雖有親,卻早出了五服,這個何必……”炳二太太受了經驗後,比來有些開竅,見明蘭這幅模樣,趕緊幫腔道:“我說妹子呀,我也就罷了,可論年事你比我弟妹還長了那麼一兩歲,這……”
明蘭內心一動,忽想起那年春日,阿誰素錦少年送了她一本滇家的食譜,她回屋後翻開,從冊頁中掉出一朵壓成書簽的桃花,淺粉色的花瓣,隻如拇指大小,上頭用蠅頭小楷寫了八個字――如沐東風,喜不自勝。
“到底如何了?”廷燁捧著她的臉詰問,明蘭從臉上把他的手移到本身肚皮上。顧廷燁正自猜疑,忽覺手掌一震,竟是明蘭的肚皮在動――終究迎來遲遲不見的胎動。
“但是家裡有甚麼不當。”廷燁鎖著眉,聲音發沉。
臭小子!老孃十月懷你,多麼辛苦,不過略微思唸了下前任尋求者,不消這麼賣力給你老子出氣罷!
申氏笑了笑,對著炳二太太道:“長輩客氣,我們做小輩怎好當真僭越呢,哦,對了,剛纔我瞧見個丫頭正四周尋您呢。”炳二太太還待再說兩句,隻見一個身著青灰比目夾襖的小丫環滿麵焦急,謹慎翼翼的繞著過來,鼻尖上還沁著汗,過來低聲稟道:“炳二太太,煊大太太那兒脫不開手,叫我請您疇昔幫手呢。”
申氏斯文的攬袖一笑:“那裡的話,我性子笨鈍,都幸虧母親悉心教誨。”
――那裡傳聞的?這最後八個字像是腸裡墜了個鐵砣子,明蘭隻好持續乾笑:“我也常聽人說,你自歸齊家後,孝敬長輩,妯娌敦睦,世人皆是誇獎的。”
申氏微微蹙起眉尖,輕起愁雲:“我是冇用的,相公一向不高興,我生得笨,又不知如何開解,常教母親煩心憂擾,真是不孝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