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候,屋子鬨做一團,林姨娘低著頭悄悄抹眼淚,墨蘭也哭的悲傷,孔嬤嬤看了她們娘倆一眼,目光似有諷刺,然後放下茶碗,站了起來,笑著朝盛紘道:“老爺請先彆氣,這原也不是甚麼大不了的錯,隻不過我合法著教養差事,分內要理一理,本日讓老爺太太這般動氣,倒是我的不是了。”
如蘭不平,剛想開口回嘴,驀地被孔嬤嬤嚴肅悍烈的目光一瞪,訕訕的縮了歸去,華蘭咬了咬嘴唇,提起筆就抄了起來,明蘭暗歎著氣,也跟著抄了,隻要墨蘭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孔嬤嬤,眼淚也不流了,呆呆站在本地。孔嬤嬤看也不看她們幾個,自顧自的拿起一卷佛經看了起來,墨蘭無法,也謄寫起來。
孔嬤嬤溫暖的搖了點頭,輕聲道:“說不上活力,隻是女人們大了,有些是非卻得辨一辨;煙兒,你過來,把今兒下午的事清楚的回一遍。”說著,孔嬤嬤身後走出個小丫頭,走到當中福了福,便把下午的吵架事件清楚的複述了一邊。這丫頭年紀雖小,卻口齒聰明,聲音脆亮,把四個女孩吵架時說的話一一轉述,一字未減一字未加,幾個蘭聞聲了,都臉紅慚愧,不聲不響。
孔嬤嬤神采非常丟臉,嘲笑連連的掃了四個女孩一邊,目光瞬的鋒利起來,肅殺寒冬般的視野掃過她們,四個女孩不由都縮了縮,不自發的溫馨起來,誠懇的恭立一旁,心下都有些惴惴的。
孔嬤嬤見世人坐定,揮揮手,她身邊四個小丫環倒似練習有素,整齊利落的行動起來,兩個出去把外頭的丫環婆子隔出幾米遠,兩個把葳蕤軒正房的門窗都關好,隻在屋內留下幾個親信貼身的奉侍。
這一下,四個女孩都怕了,心知事情要鬨大,華蘭特彆不安,墨蘭也偷眼去看孔嬤嬤,如蘭最怕盛紘,手中的羊毫都抖了起來,明蘭手中不斷,持續謄寫,但也悄悄發慌,這景象有些像她小時候被教員出錯被留了講堂,一臉凶神惡煞班主任等著家長來贖人,冇想到重新投了次胎,明蘭又享遭到了這般報酬,很有些他鄉遇故知的熟諳感。
內裡等了好幾個丫環婆子,是各處派來接蜜斯去吃晚餐的,已經悄悄的問了好幾聲,女孩們又餓又累,都期盼的昂首往上看,誰知孔嬤嬤恍若未聞,隻讓小丫環出去說了一聲‘還未下課’,四個女孩齊齊寂然低頭,明蘭暗中腹誹不已——她是無辜的呀無辜的!又過了一會兒,孔嬤嬤看了看銅漏壺,便對另一個丫環叮嚀:“去請老爺夫人另林姨娘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