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抄,就抄到傍晚西下,眼看到了晚膳時分,孔嬤嬤還是不動,叫丫環點了燈,一言不發的讓女孩們持續抄,明蘭已抄的手臂發麻,頭昏腦脹,昂首看了一圈難友們,個個也都是一副黃連麵孔,此中尤以如蘭小女人為甚,不竭伸著脖子朝外頭探著看。
孔嬤嬤站在上首,對著四個女孩朗聲道:“這世上的事大多都逃不出個理字,我素不喜好劈麵說一套背後說一套,冇的把話給傳誤了,本日當著幾個姐兒的麵,在你們父母麵前一次把話說個明白;剛纔你們都說知錯了,我瞧一定,現下我來問問。”
盛紘氣的手臂不住顫抖,當即就要去打如蘭,被王氏攔住,她抱著盛紘胳膊哭著求:“老爺好偏的心,這回孩子們犯了錯,孔嬤嬤都是一視同仁,你卻隻罵我生的那兩個,老爺但是厭恨了我,不如我這就求去了吧?”
華蘭心中火燒般的憤恚,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倔強的低著頭,一句也不辯白,盛紘又指著如蘭罵道:“你小小年紀也不學好,甚麼胡言亂語都敢說出來,甚麼叫‘跟誰學的下作手腕,喜好搶彆人的’?墨姐兒是你姐姐,有做mm的這般和姐姐說話的嗎?瞧著姐姐哭的短長,也不知讓一讓,我冇和你們講過‘孔融讓梨’嗎?冇教養的東西!”
過未幾久,盛紘佳耦和林姨娘都到了,四個女孩被父親峻厲的眼神掃過,都齊齊縮了脖子,孔嬤嬤起家把上首的正座讓給盛紘和王氏,盛紘先辭過,後才與王氏坐下,孔嬤嬤自端坐到中間的灰鼠靠背大椅上,又給林姨娘端了個矮腳凳放鄙人首,林姨娘略略欠了欠身,冇有坐下,隻在一旁站著。自從離了王氏處,明蘭好久冇見林姨娘,隻見她苗條身材,盈盈婉約,一身木蘭青雙繡梅花錦緞外裳,清雅娟秀,頭插一支點翠白玉響鈴簪,走動間輕聲叮咚作響,甚是好聽都雅,生生把一旁珠翠環抱的王氏比了下去。
孔嬤嬤嘴角微微挑了下,接著是如蘭,她內心不甘,隻說:“我不該與姐姐吵架。”
如蘭不平,剛想開口回嘴,驀地被孔嬤嬤嚴肅悍烈的目光一瞪,訕訕的縮了歸去,華蘭咬了咬嘴唇,提起筆就抄了起來,明蘭暗歎著氣,也跟著抄了,隻要墨蘭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孔嬤嬤,眼淚也不流了,呆呆站在本地。孔嬤嬤看也不看她們幾個,自顧自的拿起一卷佛經看了起來,墨蘭無法,也謄寫起來。
女孩們嚇的趕緊急跪下,卻被孔嬤嬤叫住了,道:“天冷地寒,彆把女人們的膝蓋凍著了。”誰知孔嬤嬤叫丫環拿出四個錦緞厚絨的蒲團並排放在地上,然後點點下顎,表示現在能夠跪了;女孩們一字排開的跪下;明蘭對於下跪是個內行,跪的東倒西歪,孔嬤嬤很美意的幫她改正姿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