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他是個極聰明的人,待他那死鬼大哥滿七七前後,他已可在朝論時插兩句嘴了,並且——遵循姚閣老的話來講——插嘴的非常有水準。
明蘭抱著男人的胳膊,笑眯眯的像朵牽牛花,把腦袋挨著他渾厚的肩膀,低聲道:“隻要你平安然安的,甚麼繁華繁華我都不奇怪。”語氣柔澀,身子溫軟。
老耿同道當即招來了火山灰一樣鋪天蓋地的斥責痛罵,‘不學無術’,‘不通禮節’,‘荒唐無知’……這還算輕的,嚴峻些直接說他‘用心叵測’,‘企圖不軌’。
在民風渾厚的蜀邊,常見的處理形式是稱心恩仇,有題目大師一齊掏刀子上,三刀六個洞捅完了事。估計老耿同道冇如何見地過文官的這類進犯性極強的生物,他們大多表麵斯文儒雅,內心殘暴彪悍,從不脫手,果斷動口,一向禿筆能把你從祖宗一向罵到小姨子家二舅的侄子比來逛了趟青樓冇給錢,絕對的殺人不見血。
那幫文官較著是混合視聽,抓住了老耿的一處把柄就纏七纏八,喧華不休,一句話牽涉到十萬八千裡外去。
前陣子,朝堂上又為著兩宮太後的報酬題目鬨起來。
新帝明顯太嫩,不知這朝堂之險惡,當兩派人馬爭辯不下時便求天子仲裁。
約莫有人在背麪點撥了一番,天子想明白後愈發果斷態度,為了親孃,也為了本身今後的日子能好過些,便是聖德太後去太廟哭先帝了,他也一個字都不肯讓。
實在當時老天子都病胡塗了,眼看要嚥氣了,昏沉之際隻認得長年相伴的德妃;遵循當代法律觀點,這類環境下的口頭遺言,實在不能算數的。
鹽稅占國庫支出五分之一,現在連五非常之一都冇有,鹽務腐敗至此,哪個官兒都不敢說不清算,一時朝堂沉默;見此景象,天子氣勢大振。
新天子絕倒,唉呀媽呀,躺著也中槍。
足足吵了半個月,天子氣的咬牙切齒,那群傢夥不但寸步不讓,還口口聲聲道要以年資論算,要求讓聖德太後住到更大更高貴的東側後殿。
明蘭點點頭,要說薑還是老的辣。姚閣老這話到點子上了。
此戰大勝。隻不幸老耿同道,至今還稱病在家,扭捏著不大敢出來見人。
不過姚閣老說了,這類硬派工夫不好多用,此次天子多少占著理,何況於真正的社稷好處牽涉還不大,倘若天子回回都以勢壓人,那名聲就不好聽了。
天子如果承諾了,那就是不明。因為老天子拖遝立儲大事長達十餘年,導致全部帝國腥風血雨,都城都叫血洗了一遍,多少忠臣良將死在前後兩次事情裡頭,就如許還不給個說法?皇上呀,你要為了天下百姓的公道民氣而勇於捐軀本身個兒的戔戔孝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