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枝這才緩了麵色：“那女人一臉誠懇巴交的刻薄樣兒，我還當你被唬住了呢。”

顧廷燁看了她一眼，皺眉道：“不是叫你照看蓉姐兒麼，你如何……！”待要斥責幾句重話，卻也想著在明蘭麵前，也給秋娘留些麵子，這便住了口。

秋娘心中酸苦，無言以對，隻能連連回聲。

秋娘是侍婢出身，慣會看神采的，曉得顧廷燁現下不悅，她也不敢再待了，最後說了幾句話，從速退了出去，一步三轉頭的分開了主屋。

顧廷燁嘴角含著一抹嗔笑，和順的看著明蘭：“你可彆睡過甚了。”

顧廷燁漸漸的點了點頭，暴露同意之意，明蘭這話雖粗糙，卻極是在理，並且到處見實在的美意，他淺笑道：“就怕她是個倔性子，不肯貢獻你。”

顧廷燁悄悄一曬，斥責道：“這點小事也說了半天！這幾年下來，你如何反倒不如昔日利落了？轉頭找幾件我的衣裳鞋子比對了，不就完了？我哪有工夫一一試穿。”

明蘭神采帶著幾分無法：“自來令媛蜜斯，王謝閨秀，大多是養出來的，錦衣玉食的供著，綾羅綢緞的堆著，再呼奴引婢的恭敬奉侍著，居移氣，養移體，自能漸漸高貴起來，有了威勢，有了麵子，潛移默化的就好了。”

顧廷燁見她頰上一抹嬌媚的粉色，便笑道：“這又何難？轉頭我們生它十七八個兒子，待他們娶上媳婦後，要給你存候，還得挨個兒列隊，那豈不甚熱烈？”

“你想到那裡去了！我不是阿誰意義。”明蘭發笑道，“我也不會教孩子，隻不過……”她漸漸正了神采，誠心道，“我隻是望她明白，人活著，不是為了負氣，不是為了低沉，更不是為了痛恨，而是要好好活著。她另有一輩子要過，將來她也要生兒育女，疇昔的事不是她形成的，她也不該老揪著疇昔不放。天大地大，海闊天空，把氣度開闊了，把眼界放遠了，日子才氣太長遠了。”

“好的很。”明蘭眨眨眼睛，“我平生頭一回也有人存候了。”

到了快午晌，顧廷燁下衙回府，明蘭替他鬆了朝服發冠後，換過常服後，又叫人在臨窗的炕幾上擺飯，炕上早已鋪了蒲葦棉麻和絲帛編成的炕蓆，迎著風涼的花草氣伉儷倆吃起飯來，顧廷燁抿了一口清釀淡酒，含笑道：“今早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