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太悄悄笑了：“一朝被蛇咬，我是怕了那些機警聰明的女人了；她們腦筋靈心機重，我一個動機還冇想明白，她們肚子裡早就轉過十七八個彎了，還不如要個傻愣愣的費事；況她不是真傻，你不是說那日聽到她在佛前唸叨著媽媽嗎，會思念亡母，算是個故意的孩子了；就她吧。”

“老太太是甚麼意義？我們家裡的女人，除了華兒就是墨兒最大，天然是長姐服其勞，難不成讓個不懂事又病弱的孩子去？”盛紘伸開雙臂，讓王氏解開衣服，他如何想也感覺墨蘭比明蘭更合適，“更彆說這些日子墨兒一向在老太太跟前奉侍，人皆道她孝敬妥當，老太太還在躊躇甚麼？”

華蘭一時衝動，埋在老太太懷裡哭了起來，一邊謝一邊哭，王氏在一旁也抹著眼淚，此次的眼淚絕對貨真價實。

“誰？”華蘭聽不清。

華蘭再次紅透了臉，扭過身去不說話，王氏滿麵堆笑：“老太太說的是，我就擔憂這丫頭在家裡冇大冇小慣了，轉頭到了婆家可要被笑話了。”

老太太要養六女人的事已然定下，一上午就傳遍了盛府，林姨娘聽聞後，當場摔了一個茶碗，墨蘭坐在一旁抹眼淚，哭的淚水滾滾：“我說不去不去，你非讓我去，瞧吧，這回但是丟人現眼了！”

第二天盛老太太剛起床，房媽媽正捧著個銀絲嵌生長命百歲紋路的白瓷敞口碗服侍老太太進燕窩粥，外頭的丫環就朝內裡稟報：“老爺來了。”然後翻開靛青色的厚絨氈簾子讓盛紘出去，盛老太太微瞥了他一眼，嘴角略揚了揚，讓房媽媽撤下粥點。

王氏說著眼淚就下來了，華蘭忙過來，還冇跪下就被盛老太太扯到懷裡，老太太一邊叫房媽媽扶起了王氏，一邊拉著大孫女，殷切的看著她，哽嚥著說：“你是個有福分的孩子，你爹爹為你的婚事是到處探聽比量，那後生的品德才調都是數得著的，你上頭有老候爺護著，下邊有夫婿孃家，將來要懂事聽話，等過幾日那嬤嬤來了，你好好跟她學端方，學行事做派，將來到了婆家也能有個尊敬；啊……想那會兒你還冇一個枕頭大，這會兒都要嫁人了……”

盛老太太沉聲道：“都覺得她是個傻的，誰想她甚麼都明白，隻是內心苦，卻不敢說出來，隻能對著菩薩偷偷哭。”

送走了盛紘後，房媽媽扶著老太太光臨窗炕上躺下，忍不住說：“可惜了四女人，且不說林姨娘如何，她倒是個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