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餐後,明蘭從速溜上床睡午覺,丹橘輕柔的替她揉著酸脹的小腿,混渾沌沌中明蘭便睡了疇昔,也不知睡了多久,身上被重重的壓著甚麼,明蘭睜眼一看,倒是顧廷燁。
“這便是費事!”顧廷燁目光冷峻,“我曾見過那小鄒氏幾次,看似荏弱,實則好強,皇後又念著先鄒夫人的情分,到處寵遇,不忍苛責於她,現在又敕封了誥命。沈夫人到底是張家嫡女,高門下嫁,沈兄如此行事,把英國公府的麵子往哪兒放?”
明蘭瞪眼看著他,他也看著明蘭,看了一會兒,明蘭彆過甚去——彪悍的臉皮無需註解。
“皇上眼神真好,隔著麵巾也能認出你來!”明蘭撫掌笑道,“你如許很好呢,幫人家點兒小忙後就去蹭些吃喝,有來有去的,反倒能叫人家和你至心要好。”
他隻著一身月白內衣,摟著明蘭呼呼睡著;男人臂膀鐵環普通,明蘭冇法從他身子底下爬出去,乾脆閉上眼睛持續睡。
明蘭聽的一怔,過了一刻才道:“……沈大人怕也是無法吧,冇體例呀。”
顧廷燁牽過明蘭的小手,讚美的看著她:“江湖上打滾,總算曉得些情麵油滑,施恩過分,大恩即成仇。且八王到底是天潢貴胄,我想著不要叫貳心存不剛纔好。何況也不滿是用心的,有幾次我染了時疾,若無王府顧問,怕也不易病癒的。”
顧廷燁微睜眼含笑道:“那年我接了筆買賣去蜀地,路經八王的藩地,正巧趕上八王府的管事去請蜀王府的太醫,誰知那太醫好生可愛,竟推委不肯去。我平生最恨這類捧紅踩低的勢利之輩,一怒之下,當夜我就蒙上麵巾,領著一夥兄弟砸開那太醫家的大門,連人帶藥箱一道搶了出來送去八王府!”
明蘭聽的眉開眼笑,捂嘴笑倒在男人身上:“你個黑心的促狹鬼!”
明蘭的這招數但是房媽媽親傳,且在盛老太太身上獲得充分實際的成果,顧廷燁眯著眼睛假寐,非常舒暢溫馨。
晝寢後略覺口渴,明蘭滾解纜子,想掠過顧廷燁去床頭小幾上喝水,顧廷燁把她按歸去,把全部茶壺拎返來給明蘭,明蘭兩隻小手捧過茶壺,對著壺嘴就咕嘟咕嘟喝起來,顧廷燁含笑看著明蘭,好似一隻偷油吃的小胖鬆鼠。
想不到的人何嘗他一個,在幾場爭鬥中喪毀出息性命的官員何止繁幾,明蘭低低感喟道:“那位鄒夫人真是可惜了。”
想起舊事,顧廷燁也感覺暢快好笑:“事畢後,我本想走了算了,誰知暮年皇上未就藩時,於都城中曾見過我幾次,我一時不防,竟然叫他認了出來!……以後嘛,一來二去的,我就成了八王府的常客,偶然捎去些山珍海味,偶然帶去點兒風景書畫甚麼的,偶然替皇上辦些事。我若病了傷了乏了,就誠懇不客氣的去王府住上三五日——常來奉侍我的人裡頭就有那位小夏公公。那會兒皇上平常孤單,我就去天南地北的胡說八道一通;沈兄若得空,我們三人便小酌一番,酒後罵上兩句,倒也解氣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