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衷心崇拜那些四十大媽還對峙要演十八女人的氣力派女演員們，她們的精力和牙齦必然都異於凡人的固執。

王氏淺笑著，接上：“是呀，家裡這很多女孩兒，總有一個您可心的，華兒能有明天的見地，多虧了在老太太身邊待，現下裡如兒惡劣，明兒無知，如果老太太能點撥點撥，那可真是她們的造化了。”

華蘭笑道：“老太太院子裡也太素淨了些，如果種上些紅梅，白雪映紅梅，難道美哉！小時候老太太還教我畫過紅梅來著，我現在屋裡的安排都是照老太太當初教的放的呢。”

盛老太太看如蘭一臉懵懂，笑著又問了一遍，如蘭一邊轉頭去看王氏，一邊期呐呐艾的：“……為甚麼要住過來？……太太也住過來嗎？我的屋子……能全搬過來嗎？”

盛老太太見不能推委，便歎了口氣，看了這滿屋子的人一遍，似有些無法：“你覺著哪個孩子來我這兒好？”

華蘭暗自咬了咬嘴唇，湊到王氏耳邊悄悄說：“莫非你想看那女人得逞。”

正談笑著，門簾一翻，出去一個端著盤子的丫環，身邊跟了一個小小的身影，王氏一眼看去，竟是墨蘭，臉上的笑容立即僵了一半。

隻見墨蘭巧笑嫣然的上前來，從丫環盤子裡端下一個合雲紋的白底淺口的蓮花瓷碗，笑著說：“老祖母，這是剛燉好的糯米金絲棗羹，又暖甜又軟乎，且不積食，您睡前潤潤肺最好。”說著端到盛老太太身邊，房媽媽接辦過來。

“彩環，快去催催大蜜斯，彆磨嘰了，老爺已經等著了。”王氏站在一整麵黃銅磨的穿衣鏡前，一邊回身，讓兩個小丫環高低拾掇，身上穿戴一件絳紅色金銀刻絲對襟直襖，頭上斜斜綰了一支金累絲花草的蜜蠟步瑤。

就彷彿人家問她是要豬後腿肉還是豬前腿肉呀？她很平靜的答覆，要豬頭肉。

此言一出，幾小我都是一怔，屋內氛圍有些發冷，墨蘭低下頭不語，眼眶有些發紅。

因而，明蘭忍著心底自鄙的呼號，糯聲糯氣的磕磕巴巴著：“父親說，老太太抱病是因為冇人陪著，有人陪著，老太太就不會抱病了，抱病很難受，要刻苦藥的，老太太彆抱病了。”

“歇甚麼歇，今兒她非去不成。”王氏冷聲道。

盛老太太淺笑著擺擺手，眼睛轉向窗欞：“這兩天委實感覺好了，明天還開了會兒窗，看了看外頭的白雪。”

王氏麵色一動，彷彿躊躇，華蘭又說一句：“壽安堂就在府裡，太太如果想如蘭了，儘可不時去瞧，如果不放心，但指些可托得力的媽媽丫環就是了，難不成如蘭還會刻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