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蘭一驚，低頭道：“爹爹疼我，便該為我著想！”

“你要我們如何成全你？”老太太緩緩道。

裡屋的王氏幾近氣了個仰倒，到瞭如此境地，墨蘭竟然還想亂來人，外頭的盛老太太也啼笑皆非，緩緩道：“你姨娘自幾個月前起就打上梁家的主張了，叫林姨娘之前得用的個主子去與梁家的門房套近乎，探聽到那日梁晗公子要陪母去進香，然後你叫身邊的阿誰丫頭雲栽扮成你躺在床上，你穿戴丫頭衣裳偷溜出去，在外頭打扮好了，叫夏顯給你套的車……三頓棒子下去，下人甚麼都說了，你們母女倆如果不嫌丟人現眼，這就叫人把他們提溜過來，與你們對證；哼哼，當著我的麵，你就敢這般扯謊，嗬！公然是有本領！林姨娘這輩子就慣會顛倒是非，你倒也學會了！”

老太太冷冷的瞧著她：“本來你們母女打的是這個主張，可你想冇想過，也許人家底子瞧不上你呢？自來都是男家向女家提的親，便是有反例，那也是兩家早就通了氣的；若我家去提親，叫人回了，你叫你爹爹的臉往哪兒放？”

過了好一會兒，老太太才悠悠道：“你長到這麼大，你爹爹有多心疼你，全府高低冇有不曉得的；你一個庶女，吃穿用度到處都和五丫頭普通，便是太太也不敢怠慢你，為的就是怕你爹爹心疼，你比比康阿姨家的幾個庶女，本身摸摸知己說話，現在竟講出這般不孝的大言來！你爹爹一番心血都喂到狗肚子裡去了！你與明丫頭的最大分歧，便是她樂天知命，曉得有所為有所不為，你說我為她策劃，可我普通的為你策劃，你情願嗎？你總瞧著繁華眼紅，這恰好是我不喜好的；唉……罷了，太太不去提親，我去！”

墨蘭臉上再無一點赤色，心知老太太是統統探聽清楚的，伏在地上，抖的身子如篩糠。

墨蘭嚇的滿頭盜汗，背心都汗濕了一片，還想抗辯幾句，老太太一指那裝著白綾和砒霜的托盤，直截了當道：“你若還推三阻四的，便在那盤子和剃頭剪子裡挑一樣吧！喪禮定會與你風景大辦，進了姑子庵也會不時來看你的。”

林姨娘疲勞在地上，神情楚楚不幸，卻也不敢再開口。坐在裡屋的王氏調侃的笑了笑，轉頭去看丈夫，卻見盛紘一動不動，內心氣順了很多。

墨蘭聞言，俄然一顫抖，大聲道：“太太還未去提親，如何曉得梁家不要我？”

說完這句後，老太太便不再多看墨蘭一眼，轉頭向著林姨娘，道：“你呢，是不能留在盛府了；待過了今晚，明日一早，就送你到鄉間莊子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