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太還是不睬他，直對王氏道：“你還是好好養著吧，那些糟苦衷前彆去想了，如蘭纔剛及笄，婚事能夠漸漸說。”又叮囑了海氏要好好奉侍之類的，然後轉頭就出去了；盛紘見老太太神采淩厲，也不敢出聲，隻眼睜睜的瞧著人出去了。

林姨娘很識相的跪下了，中間一個水紅衣裳的美婢扶著，老太太看了那美婢幾眼，隻見她杏眼桃腮，端倪含情，隻是腰身有些粗，內心忍不住嘲笑了下；另一邊的墨蘭就倔的多了，固然這段日子吃了很多苦頭，打扮草率，神采有些委靡，但還是昂著脖子站在當中。

老太太看著墨蘭，緩緩開口：“大事理我不說了，想必老爺太太和你大嫂子也說了很多，我隻問你一句，那文家你是嫁不了了，現在你預備如何結束？”

屋裡靜下來，老太太一行人掀簾子出來，穿過百寶閣，直進梢間裡去，隻見王氏躺在床上，身著一件蜜藕色中衣窩在金線錦被裡頭，麵色蠟黃，顴骨處卻泛著不普通的紅暈，顯是剛發過脾氣，一旁站著的盛紘見老太太出去，趕緊過來施禮。

老太太盯著盛紘看了半響，麵無神采的點點頭，淡淡道：“不會要她的命，不過……也不能再留她了。”

這話說的夾帶諷刺，盛紘臉上一紅，隻低頭作揖，不敢答話，王氏見老太太為她說話，便拿著帕子捂在臉上，大聲哭道：“娘說的是！若不是瞧在老爺麵上，誰會叫她們做成了這鬼祟伎倆！卻害了我的兒……”

明蘭訕訕的，腹誹盛紘老爹太沉不住氣了，嗬嗬乾笑道：“那……起碼五次。”五根白胖手指全數都鬆開了。

盛老太太和海氏的辦事氣勢分歧，海氏出身之乎者也的家世，喜好以德服人，最好對方心折口服外帶佩服，老太太則是有爵之家嫡女出身，做事向來講一不二，最不耐煩和人膠葛，但隻把話說清楚了，我明白不需求你明白。

老太太盯著盛紘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此次我可不是說說的，過後要重重懲罰的，你可捨得？”盛紘聽出了老太太言語中的森冷之意，想了想，咬牙道：“天然！”

老太太閉著眼睛沉吟半晌，開口道：“是這個理。”

明蘭偷偷打量了盛紘佳耦一眼，頓時內心嚇了一跳，盛紘鬢邊驀地生出華髮，彷彿生生老了七八歲，王氏也麵龐蕉萃，好似生了一場大病；明蘭瞧著景象不對，便不敢多待，向盛紘和王氏恭敬了行了禮，問了安後便躬身退出去，直回暮蒼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