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氏早已掌理大半家務,駕輕就熟,天然無有不從,隻是瞧著王氏發紅的眼圈,內心悄悄犯疑;接下來幾日,待海氏聽到王氏要開庫房,取出暮年積存的綾羅綢緞和貴重木料,且均勻的一分兩份時,她立即明白是如何回事了。
袁伯爺越說越氣,忽想起一事,大聲喝道,“前日房的兩位弟弟來尋我抱怨,說連著尋了幾門婚事都叫黃了。就是你,廢弛了我們袁家的臉麵,外頭都說袁家婆婆刻薄,慣會侵犯兒媳嫁奩,誰還敢嫁來我家!你另有臉在族裡擺大嫂架,我都替你臊死了!”
盛紘盯著王氏,眼神中粉飾不住絕望,緩緩道:“老哺育我一場,為了我的出息已陪出去很多了,現在她剩下的那些梯己物件銀她愛給誰便給誰,誰也彆念著!”
一席話說完,盛紘笑的肩膀直抖,頷下的髯毛亂飄一氣,王氏氣的粉麵漲紅,一張嘴彷彿離了水的河鯽魚,一張一合的,卻又說不出甚麼來辯駁,最後隻得忿忿道:“老爺倒是好興趣,另有閒情拿妾身打趣!”
華蘭精力一振,麵露憂色,拉過翠蟬的手,溫言道:“幸虧老把你給了我,這些年都靠你給我寬解,罷了!如何說我也冇把嫁奩都賠了出去!……現在實哥兒他爹也曉得好歹了,再不肯一股寒冬的把銀都交給婆婆;隻要他肯與我一條心,多少銀我都捨得,轉頭謀幾任外放,日便好過了。”
“唉——六丫頭是不必愁了,不幸我的如兒卻要跟個短長婆婆。”王氏坐在炕幾的另一邊,撫弄動手指上的金玉戒指,滿麵笑容;一邊感喟如蘭,一邊誇獎秦氏的賢德溫善。
海氏夙來乖覺,立即與王氏言道:“兩位mm出嫁,我做嫂嫂的也不好空動手,轉頭給她們也添些妝彩,算是我和她們兄長的一點兒情意。”
王氏心頭一緊,驀地昂首看著丈夫,神采憤激道:“這卻又為何?老爺叮嚀的我不敢不從,兩個丫頭的嫁奩一樣就一樣罷!可她們都是老的孫女呀!莫非另有厚薄?!”
袁伯爺夙來心疼女兒,見女兒如此,隻默靜坐下,冷哼了一聲:“她倒傳話的快!旁的本領冇有,就一張嘴皮慣會道人是非!”
“胡塗!”盛紘毫不躊躇的喝道,一掌拍在炕幾上,剛倒滿的茶碗傾出些水來。
第二日,她便去與兒媳交托家務:“……一開年我就要出門,這些日我要與你兩個mm辦理嫁奩,家裡你多看著些,備年禮時有不明白的來問我,我出門後你問老。你現在有了身,若覺著不適或不想轉動,就去尋兩個蘭丫頭來幫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