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涼州真不是人待的處所，平常連口潔淨的水也用不上！井裡打上來的水都是鹹澀的，喝上幾口，爹和孃的臉都腫了……”曹斑斕的聲音，如泣如訴，“這還不算甚麼，但是後幾年銀都用完了，冇的可辦理當官的，家裡實在過不下去了，就把我……把我……嫁給了他……一個駐守涼州衛所的千戶……表哥，我那會兒真想死了算了！可我死不得，我若死了，爹孃如何辦？！”

明蘭的語氣俄然狠惡起來，聲音像是在敲擊鐵錘般的果斷：“人活一輩，上總有很多不平盤曲，總不能一瞧見坑窪就繞開了！我要跨跨看，拿泥沙填上，搬石頭鋪平，也許走疇昔便是一條通途！怎能一碰到不快意，就反對了好輕易相來的人家！”

“不，孫女是個無私之人。”明蘭昂首朗聲答道，“曹女人再不幸，也不能叫孫女讓步！她想進門，做夢！”

正生著悶氣，俄然外屋裡一陣腳步慌亂，燕草的聲聲響起：“小桃，你慢點兒！慌鎮靜張的做甚麼！欸……女人在裡頭……”

“女人！急死了我了，我們倒是去哪兒呀！”一上馬車，丹橘終究忍不住問了起來。

然後房門的簾快速被掀起，小桃滿頭大汗的闖了出去，拿帕揩著紅撲撲的麵龐，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不等定下來就伏到床邊，湊到明蘭的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明蘭的神采唰的變了，沉聲道：“你冇看錯？”

“你竟敢如此大膽！當我不忍罰你不成？！”老倚在羅漢床上，氣的不住喘氣。

明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聞言道：“冇甚麼要緊的；燕草你好都雅著屋，若大嫂或五姐姐來尋我，便說我去在園裡逛逛。丹橘，你和小桃過來替我清算。”

老寂然倒羅漢床上，久久無語。

賀弘眼睛發亮，內心頭非常熨帖；明蘭接著道：“退一萬步說，如果給達官朱紫瞧不好病，冇準要落抱怨；不若先鄙人頭練好了呢。”

明蘭悄悄搖手，打斷了她說下去：“表女人莫要自欺欺人了，你不是平常丫頭，也不是平常妾室，你是與弘哥哥青梅竹馬的表妹。”

“……明mm邇來可好？”賀弘憋了半天，才吐出這麼一句話。

小桃手腳矯捷，急走幾步往前，過了會兒倉促返來，朝明蘭低聲道：“曹家馬車在西邊，賀家少爺和曹表女人在那頭。”她手指向火線的一排高大富強的樹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