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屋的王氏幾近氣了個仰倒,到瞭如此境地,墨蘭竟然還想亂來人,外頭的盛老也啼笑皆非,緩緩道:“你姨娘自幾個月前起就打上梁家的主張了,叫林姨娘之前得用的個主子去與梁家的門房套近乎,探聽到那日梁晗公要陪母去進香,然後你叫身邊的阿誰丫頭雲栽扮成你躺在床上,你穿戴丫頭衣裳偷溜出去,在外頭打扮好了,叫夏顯給你套的車……頓棒下去,下人甚麼都說了,你們母女倆如果不嫌丟人現眼,這就叫人把他們提溜過來,與你們對證;哼哼,當著我的麵,你就敢這般扯謊,嗬!公然是有本領!林姨娘這輩就慣會顛倒是非,你倒也會了!”
王氏想起慈母的氣憤和親姐的叛變,內心一陣苦痛,伏在枕頭上抽抽搭搭哭起來。
墨蘭不敢置信的昂首望著老,臉上的幽怨立即換成欣喜一片,還冇等她伸謝,老又自顧自道:“我忝著這張老臉,上梁府為你提親,為你說好話,為你策劃,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那梁家願不肯意,祖母便不敢包管了。”
老翻了個白眼給她,哼哼道:“剛纔一下午工夫,你老已來求兩回了。”
清算了一下午才得空,明蘭狠狠洗了個澡,才感覺略略洗去了些疲憊,感覺身上鬆快了些,這才直往壽安堂蹭飯去了。
盛紘額頭的汗水涔涔,老喘了幾口氣才定下來,緩緩道:“紘兒,你可還記得幾年前,衛姨娘身亡後你我母的一番說話?”盛紘心頭一怔,反應過來:“兒記得。”
林姨娘疲勞在地上,神情楚楚不幸,卻也不敢再開口。坐在裡屋的王氏調侃的笑了笑,轉頭去看丈夫,卻見盛紘一動不動,內心氣順了很多。
墨蘭臉上再無一點赤色,心知老是統統探聽清楚的,伏在地上,抖的身如篩糠。
老不假思的喝道:“說的好!端上來。”房媽媽從一頭出去,手上托著個盤,老指著那盤裡的物事道,“這裡有白綾一條,砒霜茶一碗,你挑一個罷;也算洗潔淨我們盛家的名聲!”
第二日,老叫明蘭把從宥陽帶來的東西都一一分了,王氏還是窩在床上養病,海氏見老回府,鬆了一口氣後精力反倒好了很多,神采也不那麼丟臉了,下午明蘭捧著新奇的桂花油去歡然居慰勞受害者。
“你主自有深意。”老目光一瞄林姨娘,“國喪期有孕,老爺如何能落下這個把柄,到時候一發怒,你便是完了。”
屋裡靜下來,老一行人掀簾出來,穿過寶閣,直進梢間裡去,隻見王氏躺在床上,身著一件蜜藕色中衣窩在金線錦被裡頭,麵色蠟黃,顴骨處卻泛著不普通的紅暈,顯是剛發過脾氣,一旁站著的盛紘見老出去,趕緊過來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