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著我教他。當初你不是說，冇了兒就去死麼？現下卻又肯了。”明蘭淡淡看著她，嘴角挑起一抹輕嘲，“看來這幾年，你教得昌哥兒好。”

稍事安息，綠枝倉促出去，低聲報導：“夫人，已將昌哥兒……和他娘，都交予劉大人了。”崔媽媽在旁聽了，歎道：“劉大人可真操心了，隻……倒是家醜傳揚了。”

曼娘被她笑的神采烏青，咬著牙槽疼，鋒利道：“夫人水晶心肝，聰明絕頂；可也不及我對二郎一片癡心，方寸大亂！”

明蘭悄悄道：“當初侯爺說過，你再敢來囉嗦，此生都不叫你在見昌哥兒了？”

曼娘半響才道：“倘若我食言了呢？”

他說的很委宛，但明蘭立即明白了，一轉念間，心頭大震，哎呀一聲，失聲道：“屠爺說的有理！我這是身在此山中了，竟未曾想到這處！”

曼娘尖叫：“你休想分開我們母！”

明蘭點點頭：“幾日前，我跟常嬤嬤說了，她說，與其叫素不瞭解的人來扶養昌哥兒，還不如她來養，反正燕姐兒已嫁了人，年哥兒又忙著日夜讀書，她老來閒暇，豈不恰好。”

好一個刻薄的白叟，不忍心孩享福，明蘭心中輕歎，接著道：“常嬤嬤的為人，你也清楚，再正道冇有的了；且看她教養出來的孫兒多麼長進，昌哥兒將來必能有出息。”

明蘭筆挺站在門內堂上，一手撐後腰，“有勞屠爺了。”

不等那男孩掙紮抵擋，兩邊四個健婦已一撲而上，兩個扣住曼娘不讓動，另兩個一把抱起昌哥兒挾住，敏捷走出門去。

屠龍站在廊下，拱手道：“稟夫人，我們從劉大人那兒回了，照夫人的叮嚀，拿到人的那幾位兄弟都各給了二十兩。現下人已帶到，剛纔交予崔媽媽手上了。”

“當初侯爺說過，倘若你再敢鬨弊端，便要不客氣了；你卻不肯信。”明蘭看她那副癡情且不敢置信的模樣非常膩味。

“蓉姐兒呢？”

教他仇恨，教他抨擊，教他跟顧廷燁不時提及生母，教他如何跟嫡出弟弟們‘相處’。

明蘭微微絕望，歎道：“昌哥兒……唉，罷了，他是你生的，還是依侯爺的意義罷。”

“再厥後，城門口便有官兵等著我們母了。”曼娘嘲笑，瞬即又道，“現在夫人籌算如何發落我們母？”

曼娘知明蘭意指當年那事，不窒了下，哀哀哭道：“……夫人，上回是我錯了，都怪我胡塗，聽信了夫人的花言巧語，竟然敢衝撞夫人。過後想起來，夫人那會兒懷著身孕，如果有個甚麼不好，我真是萬死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