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祖母真的發怒了，明蘭捧首鼠竄，老誠懇實跟著房媽媽走了，海氏笑著拉全哥兒跟了出去，屋裡隻剩祖孫二人，外加炕上一個睡熟了不知何時睡醒了也不會知事的小小嬰兒。

“一朝天一朝臣，姑姑呀，你也不看看，這都甚麼年代了。再說了，前幾年法辦的那高家老爺，他爹也是朝元老呢。”

盛老木然坐在床上，默了好久好久；俄然暴怒，拍著床沿罵道：“你從速給我滾歸去！本日就回！”轉頭對房媽媽道，“去給她清算東西，連姑爺的一起！你親身送她回侯府，交到崔媽媽手裡，不準出不對了！”

老點頭而笑，忽覺氣度開闊，舊事也不那麼可鄙可愛了。

康姨父來時，他一臉蔫了吧唧，口口聲聲氣事寧人，說總不好真叫王家出個被休棄的女兒，那叫王家如何做人呢，還請康姨父把康阿姨領歸去。康姨父嚇的不輕，恐怕阿誰的老婆第n次絕地重生，指天咒誓的主動要求送入慎戒司，隨即一溜煙跑了。

王老夫人般無法，知此事已無可挽回，終究點頭承諾。

明蘭被訓的一頭臉的灰土，還半句回嘴不出，嘟囔道：“我哪有哥哥聰明。姨母下毒，能夠從朝堂說到內宅，從眼下說到幾十年後……”

康阿姨被塞嘴後五花大綁丟上馬車，顛末一條荒草雜生的窄細破陋的甬道，兩邊是矗立的青磚厚牆，遠處模糊可見硃紅黃瓦。

她俄然昂聲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元兒無處向我動手，我卻有的是機遇。我令人去青樓尋了一味上好湯藥，給元兒服了。她這輩休想生兒育女！”

康王氏哭道：“我剛纔是昏了頭了，竟然唾罵母親！求母親來看我，我必然叩首認錯……哥哥也惱了我罷，求嫂嫂與我說些好話，把我救出去……”

“兩個月多了。”林醫苦笑，冇見過這麼生猛的妊婦，“脈象平整有力，夫人不必擔憂，隻是剋日有些勞累，好好憩息陣就好了。”又叮嚀了幾句，然後躬身退出屋內。

長柏含笑看著祖母，過了會兒，他忽的跪下：“如無不測，孫兒這回當會續任。待祖母病好了，就跟孫兒一道疇昔罷。”

“平妻？你敢？！”康姨母上前來扯她的衣衿，猖獗嘶吼，“元兒能不能生還兩說，就是生不出來，納個婢女算完了，轉頭留去母！”

長柏抬頭道：“祖母，跟孫兒到任上去罷。那兒雖不如都城繁華，但民風渾厚，山淨水秀，景色彆有一番風情。祖母不是老想到處逛逛麼，就跟孫兒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