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揮揮手，叫侍衛將錢媽媽拖走，才轉轉頭來，悄悄道：“姨母說我敢不敢呢？”

劉昆家的昂首，目中一閃佩服，道：“夫人所料不錯，統共跟來了四個婆媳婦，門房處另有六個仆人。這四其中，兩個媳婦原是姨的貼身丫頭來的，兩個是她信得過的管事婆。不過……”王家兩姐妹整日混在一道的好處，不但是康阿姨熟知盛家事件，王氏身邊的人也對康家知之甚清。

王氏想想也是，不由得沉默。

“當然是錢媽媽。”明蘭不假思，“不但盜取財物，還偷聽主說話。恰好一併發落了。”

明蘭搖了搖手，笑道：“也不必這麼急。媽媽先去用些吃食，歇口氣，轉頭我請屠大爺與你一道去，隻消媽媽出個麵，旁的事都不消操心。”

兩人又說了幾句，房媽媽拖著明蘭去用早膳，懨懨的吃了半碗紫米粥，又咬了幾口暗香撲鼻的火腿絲荷葉燒賣，明蘭就落了箸。此時天光已然大亮，綠枝疾步從外頭出去，麵帶憂色道：“夫人，人都來了。”劉昆家的低著頭，跟在她背麵，明蘭嘉褒道：“劉媽媽辛苦了。”

那兩個婆齊聲應了，兩人上前一步，一左一右挾住了康阿姨，行動非常純熟，康阿姨立即轉動不得。

“該買菜做飯了呀。”

目送兩個婆將康阿姨押走，明蘭轉頭道：“爹爹哪兒去了？”

明蘭眉頭一挑：“她本日未曾來？”

屋內氛圍冷了下來，康阿姨轉頭去看王氏，隻見她懊喪著點點頭，康阿姨心中轉了無數動機，隨即裝出笑容道：“這孩說的甚麼，真把我鬨胡塗了。”

明蘭走近她幾步，緩聲道：“，這門禁一開，老病了的動靜，另有康阿姨在我們府上的動靜，老是要流出去的。”

王氏額頭上青筋暴起，歇斯底裡道：“姐姐的心肝但是黑的？那到底是一條性命呀！翻戲不是萬不是，怎能謀人道命？！”

提及錢媽媽，王氏疑了下，謹慎的看著明蘭：“這老貨的確該殺，可……到底在府裡幾十年了，不如……饒她一條性命？罰她苦役罷。”總歸朝夕相伴了幾十年，她見錢媽媽和劉昆家的兩個，比見後代和丈夫的時候都多，真要人死，她又心軟。

“下甚麼藥不是害人？”康阿姨冷冷道，“你還是從速把事情捂住了，待那老虔婆嚥了氣，人不知鬼不覺，今後這府裡誰還敢給你神采看？！”

明蘭悄悄盯著她，緩緩道：“小時候我曾問老，氣度狹小，又無私胡塗，您當初乾嗎挑她做兒媳？老說，縱有百般不是，卻有一個好處。她是個心軟的，冇那暴虐陰狠的肚腸，縱是給她把刀，她也想不到取人道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