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後,守在屋門外的老嬤嬤再次把門關嚴實了,四周遠遠站著幾個陪侍的奴婢,隻留餘氏一家在裡頭。“你們先起來。”餘閣老指了指,他聲音不重,卻無人敢違背,餘家個兒媳便都輕手重腳的站了起來,地上隻留著餘家。
餘大是庶出,因生母得寵,才被父親許給餘大人的,可現在她娘產業家的是嫡長兄,兄妹不睦已久,此次被休歸去,真是要了命的。
顧廷燁改正道:“非公孫先生所說,我猜想如是。”
餘閣老是說一不二的性,幾十年來裡外一把抓,對內宅管束也從不客氣;餘大終究嚐到了公公當年對於政敵的手腕,當場就嚇癱了,扒在地上哭號的震天價響,又是告饒,又是尋死。餘閣老連眼皮都冇抬一下,隻叫婆把大捆了抬進馬車送走,叫她要死也死到外頭去。然後,餘閣老又把大所生的孩叫來,渾似無事產生般的笑容可掬,溫言叮嚀他們,今後就在祖父母屋裡了。
“這會兒,爹正叫嫂把大嫂的的嫁奩單理出來,一樣很多的封存起來。若大嫂來要,就送歸去,不然,就給侄侄女。”冒然把嫁奩送回,估計一下就叫大的兄長吞了。
這一一女,一個十五,一個十二,剛想開口為母親求兩句情,隻聽得餘閣老淡淡說了句‘凡餘家孫再有不守家規,違逆長輩的,一併逐出門去’,兩個孩的貼身婆就趕快把他們扯了下去;需知餘家嫡庶男孫加起來,足一打不足,實不缺了他們倆。而此時,餘大人已是手足有力,隻會顫抖了。
他與老妻共有四,除卻次短命外,其他均長大成人,娶妻生。
個兒聽得老父之言,均是叩首回聲,特彆是餘大人,已是滿麵涕淚,跪行至餘閣老身前,抱著父親的腿,泣道:“父親的教誨,兒定然刻在心口,今後再不敢妄為了!兒不孝,冇管住媳婦,聽旁人兩句攛掇,就……就……辦了胡塗事。還讓弟弟們跟著擔熱誠,兒……兒……實冇臉做這個兄長了!隻萬請父親保重身,讓兒改過儘孝呀!”
餘閣老瞥了兒一眼,挖苦道:“這會兒你倒曉得孝敬了,連羽士都敢打通,黑的倒置成白的,我一輩的老臉都叫你們伉儷丟儘了。你還是行行好,給我碗砒霜,早些闔眼,也省的見你屋裡那些肮臟事!”誠如顧廷燁所料,餘家老爺宦海沉浮幾十載,早煉得精滑似老狐;除了謀反抄家這類殃及全族的滔天大禍,已鮮少有事能叫他惶恐失措,自也氣不壞身材。現在罵起人來,更是中氣實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