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氏笑了笑，對著炳二道：“長輩客氣，我們做小輩怎好當真僭越呢，哦，對了，剛纔我瞧見個丫頭正四周尋您呢。”炳二還待再說兩句，隻見一個身著青灰比目夾襖的小丫環滿麵焦急，謹慎翼翼的繞著過來，鼻尖上還沁著汗，過來低聲稟道：“炳二，煊大那兒脫不開手，叫我請您疇昔幫手呢。”

申氏的眉毛頗淡，不若明蘭的秀眉彎瓠，纖濃天成，她便用螺黛簡樸畫出一對平直的眉線，笑起來也淡淡的：“若說棟梁之才，舅母的長兄才堪當得。”她說話遲緩，自有一種氣度，“常傳聞舅母自小就愛談笑，叫人聽了，如沐東風，喜不自勝。”

兩人就這麼你來我去的互道恭維，雖氛圍調和，但卻半天冇說到點上，如果平常明蘭最煩這類冇營養的廢話談天，但本日明蘭卻巴不得對方不要往實際話題上帶。

前一名夫人卻微微蹙眉，心道你那侄女倒是夠威勢了，仗著孃家強大，成日在夫家負氣使性，就如許還瞞著一乾老姐妹愣說自家侄女如何端莊賢淑；再轉頭，看明蘭正和人說話，笑得和順內疚，雖荏弱了些，卻顯得良善純然。她顧忌著和夫人多年瞭解，當下未幾說甚麼，回身幾步去和四老五老說話了。

“那你娶我做甚麼！”明蘭也怒了，她比來表情也不好，每日埋頭賬簿名冊和侯府內錯綜龐大的人際乾係，照鏡時都覺著本身麵相凶險。

明蘭定定的看著申氏，申氏風淡雲輕的對視，涓滴不動，明蘭深思半晌，抬高聲音，緩緩道：“明人麵前不說暗話，我家的事，郡主娘娘約莫都奉告你了。今兒半日，已有七八位夫人誇過我有福分了，直說得我便如掉進了蜜糖鋪裡。可在我後院，有前頭夫人陪嫁來的妾室，有自小伴侯爺大的通房，背麵有人家送來的才貌雙全的女人，內裡有個七八歲大閨女，內裡另有個至今不知究竟的庶長和他生母。我若撂不開這些，便是愁也愁死了。”

夫人此次連腹誹都懶得了，隻能扮笑低聲道：“這話可不能開了說，我也喜好你那侄女，兩家又門當戶對恰好……咳，這也是各有各的緣法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