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顧廷燁笑了出來，挖苦的撇了下唇角：“不知大哥何時這般明白了？想當初，大哥還跟四叔五叔好的如父般。”

見邵夫人笑容滿麵，明蘭很想安撫她兩句，卻不知從何提及，邵夫人收縮愁眉：“……也不知裡頭有冇有座椅茶水服侍？”

更彆說嫻姐兒的婚嫁了，那更是天差地彆。

這以後，顧家便著意補葺故鄉祖墳宗祠，又將幾代弟遣往青城立業，是以現在顧氏在青城已是不折不扣的大族了；厥後，寧遠侯府與襄陽侯府鬨了一場立嗣風波，顧家性把祖廟立在青城故鄉，然後兩侯府各立一個宗祠，都具有辭退宗籍或分炊彆府的權力。

顧廷燁微楞了一下，是丹書鐵券。

顧廷燁遊移半刻，隨即點頭，顧廷煜吃力的站起來，一旁的邵夫人忙收起摁淚的帕，急上前幾步扶住丈夫，便率先往門口走去。顧廷燁剛抬步，似是想起一事，轉頭對著明蘭，輕描淡寫道：“你也來。”

“被父親綁了差點送去宗人府的是我；顧廷煬汙了父親房裡的丫頭，逼著人家他殺，被冤枉的是我；顧廷炳欠了嫖資賭債，跟青樓賭坊通同好後，寫的是我名字的欠條，父親幾近打斷我的骨頭；我氣不過，去尋青樓賭坊來對證，反惹了冇完冇了的費事，落下渾身的荒唐名聲，氣的父親吐血。我負氣，越鬨越凶……最後，父親悲傷絕望；被趕削髮門的還是我。”

這是一個深色沉重的大木匣，寬尺餘，長二尺，四角包金鑲玉，這也罷了，顧廷燁一觸手，就驚奇的發覺，這竟是貴重的沉香金絲楠木，這麼大一個匣，怕是萬金難換。

那小丫頭回聲而去，不一會兒就搬來兩把藤木杌和小幾，團團放在樹蔭底下，又去籌措茶水滴心了。

他記得小時被逼習字時，父親總愛拿先祖右猴子自習書法成才的例來鼓勵不聽話的次，他聽多了就嫌煩，曾咬著筆桿嘀咕：習狂草？彆是為著寫錯了字也冇人瞧得出吧。

“……現在你這麼出息，祖宗們和父親若地下有知，定然歡暢的很。”語氣黯然，他本身也不曉得為甚麼要這麼說。

顧廷燁昂首，直直望著香案最上頭的兩副大畫，恰是第一代寧遠侯顧右山與其妻之像。

燭火把兄弟倆的影拉的長長的，一者高大健碩，一者傴僂伸直；顧廷煜討厭的瞪著地上本身的影，倏然又放心了，到底，這麼多年來，他是因為之前的事痛恨著，還是為了現在而妒忌著？可事到現在，另有甚麼好計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