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廷煜手指枯瘦如柴,似想從袖中取些東西,但手腕抖的短長,邵夫人忍著淚水,幫著丈夫在袖中拿出幾個焦皮信封,共有封,封口上火漆已開,裡頭模糊有紅色信紙。
還冇等她說完,朱氏已從煊大懷裡猛的抬身,掙紮著起來,淚眼婆娑的要下跪:“我求求二哥了,非論之前如何,他,他……到底是二哥的遠親兄弟呀!您如何能眼睜睜的瞧著不管,也不知這兩日,他在那閻王地界裡……到底如何了?”說著,哭的愈發短長起來。
數了一天又一天,如何也數不完,可他不信邪,固固執必然要數完,叔叔嬸嬸和兄弟們都笑話他‘又傻又二’,可老父卻望著他微微感喟,甚麼也不說,隻悄悄摸著他的頭,長滿老繭的虎口磨著他的皮膚,他就扭著身躲開去。
四老和夫人滿麵羞慚,五老爺佳耦閃避著世人的目光,側過甚去。
五老爺不複昔日神采,一向懨然不樂,聽聞此言,隻吹了吹稀稀拉拉的髯毛,半響冇說出話來,倒是五老嚴斥道:“侄媳婦,休得胡言,有這麼對叔伯長輩說話的麼!”
炳二一向咬牙忍耐著,聽到這裡,猛的站起家來,走前幾步,指著五房父人,尖聲道:“你們!你們!煒兄弟替他大哥掌理些碎務,也隻要我們自家人曉得,大理寺怎會曉得,定是你們貪恐怕死,把煒兄弟也抖摟出去了!”
廳堂中幾個老的一瞧,頓時大驚失容,五老失聲道:“這信?你如何還冇……”她隨即自知講錯,趕緊住了嘴。
朱氏住了眼淚,神情茫然,夫人卻聽出話裡的意義,嚴峻的追著問道:“那落罪呢?會不會放逐?放逐?”
“大哥要說的話可說完了?”顧廷燁心中狂氣發作,再不想看這幫人的嘴臉,也不管炳二和夫人,昂然起家,麵無神采,“若完了,我這便辭職了。”
夫人用力盯著顧廷燁,卻見他嶽恃巍然,堅不成動;她寂然倒在坐位上,老態畢露,一時心亂如麻。
顧廷煜氣喘著大聲道,慘白的麵孔都發青了,他掙紮著要站起來,邵夫人忙去扶他。
“這……”邵夫人從不曉得此事,她隻憂心丈夫身材,見顧廷煜笑的比哭還丟臉,又不竭咳嗽氣喘,忍不住出來得救,“二弟,你彆曲解,我想著,約莫是長輩們替你先看著這產業,怕你胡亂花用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