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咬咬嘴唇,終究把這幾日所見所聞以及來龍去脈都說了,顧廷燁越聽神采越沉,垂垂不成忍耐,怒不成遏的重重一拳頭捶在炕幾上,上頭的枇杷果齊齊跳了跳。
“老虎你領人把莊高低看好了,如有人敢肇事……”顧廷燁撿過炕幾上素絲帕,悄悄擦拭手指,“我顧或人可冇雇過打手幫閒,彆弄出性命來就成。”
乃至剛纔她提出要測量田土,吳光也神采自如的回聲,還備了呼應的魚鱗冊和莊戶名冊,下頭一眾莊頭立即籌措著幫手。
這段話深深淺淺,說的很有程度;明蘭笑了笑,端起茶杯:“吳管事說的有理,我一介婦道人家,這事兒還得和老爺籌議著辦。”
“莊裡出了甚麼事?”
這類環境隻要兩種解釋,要麼彷彿之前姚依依單位驅逐帶領到臨或衛生大查抄一樣,古岩莊世人事前排練過,要麼嘛……
明蘭愈發低了聲音:“寧獲咎君不獲咎小人,先帝雖崩了,但那些妃和公公們一定一點權勢都冇了,這會兒他們也許冇法抗爭,但隻要打蛇不死,長年累月的,若他們挾恨,念著抨擊,逮著機遇在背厥後一下,便難說的很了。畢竟,撕破臉和不如何來往,是兩回事。”
和黑山莊分歧,古岩莊是多年前就被抄的罪臣產業,冇產為皇莊業已十來年了,這塊財產為禦派的管莊監掌理,皇字當頭,莊裡非論出了甚麼事,也少有人過問。
明蘭心中微驚,她冇想到這廝的膽發育的這麼結實傑出,這時廳堂側邊槅扇背麵微有響動,她側眼看了下,又道:“統共欠了多少?”
顧廷燁閉了閉眼睛,窗外的大槐樹上細細鳴著蟬聲,一聲長一聲短,便如明蘭的心跳,不安又惶惑,過了很久很久,顧廷燁才艱钜的撥出一口氣。
發了頓脾氣,顧廷燁深深吐息幾次,嘲笑道:“竟然還敢威脅主,這地痞東西,怕是活膩了!舒坦日太久了罷!甚麼司裡的宮裡的,天下哪來這麼多朱紫!不過是仗著先帝爺仁慈,各個拿耗做大,擺譜逞凶,一座一年出息就五千兩的莊,不過十二年風景,竟然有兩萬兩的欠租?!這些年這裡鬨災了麼,我如何不知?看誰敢出來實際!”
男人手中的潔白絹帕,染上淺金光彩,還泛著淡淡果香。
“——你顧慮的有理。現在你想怎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