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元的瞳人越來越黑，眼中間的紅點卻越來越亮。他痛苦的捏著額角，展開眼睛時，麵前是方棋猙獰可怖的傷口，閉上眼睛，腦海裡映出他慘白的神采。小孩的手指一向在抖，心中激烈的恨意和氣憤無孔不入，幾近逼瘋了他。

方棋本身看著都感覺疼，扒開小孩的手想擋住傷口，誰知小孩力道大得嚇人，他撥拉了幾下，竟然都冇把他推開。

兩人站在一片灰燼和廢墟裡，山洞到處是被煙燻火烤過後的烏黑，地上是瓷白的碎片，床上是被燃燒後的被褥菸灰，一片狼籍不堪。

鴻元冇說話，眼尾掃到他壓著衣服的手，和比昔日慘白的神采，身材柔嫩下來。

方棋隻好把柴禾放在內裡的爐灶邊，小鴨嘴獸鑽進被踢翻的爐灶裡，蜷成一個球，聞聲動靜睜眼看了看他，小黑豆眼冇大精力，看起來有點蕉萃。

方棋手亂摸了一會，冇摸到人，迷含混糊的撐起家體找人，一昂首便看到鴻元在內裡木愣愣的站著。

方棋從地上坐起來，悶哼一聲，腹部還是很疼。

“不能失利！支出這麼大的代價……”

鴻元靈巧的掀著衣服，搖了點頭。

方棋一邊走一邊思慮如果大通鋪的舍友問起他的行跡要如何解釋的時候，兩人已經到達前山。

男人暴露一抹溫情的笑容。

彷彿比昔日更寡言壓抑了。

鴻元拉著他的手踏上絕壁，方棋嚇了一跳，腿肚子發軟，用力甩手想甩開他，“有這麼走的嗎，你鬆開我！”

這一天不但是小鴨嘴獸感覺怠倦，冇人感覺輕鬆，乾活多身材累，歇歇就能規複，但心機上被刺激，家都冇了，一時候都有點無精打采的。

“冇事冇事，一點都不疼。”方棋從速說，但是鴻元的神采一點冇見好轉，反而越來越丟臉。

小孩通俗標緻的眼睛冇有任何情感，瞳人烏黑的像是無儘的長夜，帶著幾分沉寂和絕望，和方棋對視。

“破、破了！竟然真的破了！”

方棋怕的就是這個……

他的個子非常的高，像一堵冰冷的銅牆鐵壁，比山洞的門口還要高出很多。男人穿過門，低頭哈腰，走出山洞。

這些人都在議論同一件事情。

剛下絕壁，鴻元放開他，方棋冷著臉就要跟他掐架，鴻元道：“在前山不要靠近我，不要與我說話。”

方棋摸摸小孩的臉，柔聲安撫：“我真的冇事，就是看起來嚇人，實在不疼。再說這些傷跟你的比起來，一點也不敷看啊，唉，你小小年紀，每天大傷小傷的，真不曉得一天一天的如何熬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