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返來了？”我欣喜道，“不但如此，姑姑還要看著你長大，成為一個頂天登時的男人漢呢。”

“我——”他還想辯論甚麼，被我一個眼神給憋了歸去，隻好咬牙認錯：“小人真的不知所犯何事，何罪之有。小人冤枉，還望四貝勒明察！”

我不得不承認的是，六年，我們都變了。

“範先生有冇有教你漢話？”

“我曉得。”

我一時候有些晃神。是啊，豪格這一輩的人，又如何還會記得，建州曾經有過一名叱吒風雲的洪巴圖魯呢？

我倉惶地與他對視，卻瞥見了他眼中那一抹深切的痛苦，一字一句道：“我要聽你親口跟我說。”

我牽過他來，又耐煩地問：“四書五經呢，有冇有好好學？”

我跟著他一同跪下，帶著慚愧，也帶著迴避，深埋著頭，心中五味雜陳。

皇太極走近一步，立到孫行麵前，未多加打量，隻是沉聲道：“你叫何名？”

我瞥見他的眼眸一點點暗了下去，最後化作了一灘深不見底的黑沼，越陷越深。

豪格在院子裡上躥下跳著，我就悄悄地坐在一旁看著，時不時提示他要謹慎，彆摔著了。

“額娘說……你抱病了，以是纔沒能來看我。”

李永芳看著這一出鬨劇閉幕，趕緊來打圓場，“既然他有冤情，四貝勒本日就放過他吧。至於他到底盜竊與否，我李永芳必然查個水落石出，好給四貝勒一個交代。”

豪格這才原地翻了個跟頭，趕緊跑過來摸摸我的臉，又拉著我的胳膊左瞧右瞧著。

“哎呀……我不記得了，”豪格撓撓頭，犯起了難來，“阿誰巴克什，整天都不苟談笑的。可冇有姑姑這麼好……”

孫行不成置信地昂首，“為甚麼！”

皇太極倒是忙不迭地來到了我的麵前，毫不顧忌甚麼體統，眾目睽睽之下，唯獨將我扶了起來，卻冇有管還跪在地上的孫行。

我心生懼意，趕緊拉住他的手，道：“不要難堪李永芳的舊部們了，若非他們，我也到不了遼陽……”

我答允道：“是啊，姑姑生了場大病，下不了床，以是纔不能來看你。”

說著他做了個鬼臉，擼起袖子來給我看他的肌肉。我一瞅，那裡有甚麼肌肉啊？他恰是抽高長身材的時候，瘦的跟個皮包骨似的。

我跟在孫行背麵，行動沉重地邁入正廳。皇太極正負手立在廳內，並未就坐，聽到了腳步聲，才目光沉鬱地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