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若能為我找到一處有床榻，屋能避雨之處，就行了……”

“嗬，你身無分文，靠甚麼用飯？”

李永芳大笑了兩聲，“既然會女實話，又這麼能說會道，就不要華侈了。本日你就跟我去府上，教我兩個兒子也學學女實話吧！”

看他先前與□□哈赤你來我往的態度，證明二人並非仇敵。他欣然承諾下來安設我，看來是跟□□哈赤早有了相同。

他不置可否，又打量了我一陣，才終究決定答覆我的題目。

李永芳此人，官三品，職位是撫順所遊擊。明朝的軌製是，在遼東並不設郡縣，但立衛所。以是撫順也好、遼陽也好、瀋陽也好、建州也好，統稱衛所。這幾年，建州加快了同一的法度，早在□□哈赤出兵葉赫前，明廷便已經有了憬悟，要加強遼東邊務，以備不時之需。遂加增了撫順這一邊疆重鎮的兵員。於寬甸調撥六百名隸之撫順，而改備禦為遊擊，即以李永芳攝其事。

張太嶽這個名號我不知，但張居正三個字我還是曉得。這個被後代層次明朝第一政治家，實施的鼎新變法不但帶明朝進入了複興之勢，更在軍事上明智地任用了“南戚北李”鎮守邊關。固然他身後有太多兩麵的評價，說他是良輔獨將，也有說他奢糜專斷，但不成否定，他在明史的著名度不亞於任何一名天子。

李永芳的宗子名叫李延庚，次子叫做李延齡，皆是原配夫人所出。這李延庚和李延齡二兄弟，一個十四歲，一個隻要八歲，但脾氣卻大相徑庭。

“我是撫順千戶所遊擊——李永芳。”

“……南京。”我答。

“從南京來得遼東？如何來的？”

李永芳常日大多數時候會跟動部下外出吃酒，偶然練兵，偶然巡城，總之極少在府上。李夫人是個典範的賢妻良母，籌劃著全部將軍府的大小家務，固然將軍府上也有很多下人，但事無大小，她都爭著親力親為。不過對當代的女人來講，除了這些事情，她們也冇甚麼彆的事情可做，不過是個閒散人也。

將軍府上住著李永芳的家眷，李夫人和兩個兒子。

我……確切隻算半個漢人。古有雲，不恥下問嘛，即便他隻是個十二歲的孩子，但在前人的事情方麵，他畢竟比我懂很多謝。

那還是我住在瀋陽的青烏藥鋪時產生的事情。大抵是萬曆四十一年，初滅烏拉部後，□□哈赤第一次以藏匿布占泰為由討伐葉赫。那一年，葉赫本是囊中取物，□□哈赤卻在收編了幾個邊城村寨以後退兵了。那是我第一次傳聞李永芳這個名字。□□哈赤從葉赫退兵時，路過撫順，明遊擊李永芳來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