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指腹摩挲著她的薄唇，“你還記得嗎？我曾說過，我想在有生之年，給你一個清平亂世。”

此言一出，群臣頓首叩恩以謝。

本日的大典，海蘭珠天然也去了。

“宸妃娘娘”四個字，從代善的口中說出來，倒是那般地刺耳通鳴。

隻是二十多年前，說出這句“高處不堪寒”的，是個馳騁疆場，意氣風發的少年……

海蘭珠從珠簾探出頭去，看了一眼代善落寞而去的背影，不知為何，心中卻有些荒涼。

明顯，自緝獲玉璽一過後，皇太極就對多爾袞的信賴和倚重更甚，他的爵位也一起扶搖直上。二十出頭的年紀，就能得封在親王之列，比擬之下，軍功赫赫的阿濟格卻隻是個郡王，可見皇太極對之的偏疼。

“皇上不過是顧懷舊情，看在穎親王和結婚王的份上，給了我幾分薄麵罷了……”

丁亥，群臣覲聖於大政殿表賀。

代善閒適地撿了一處潔淨的草地坐下，像是自我解嘲道：“娘娘抬愛，現現在我不過是個閒散人罷了，掛了個禮親王的銜頭，遲早……是要給這些後生們讓賢的。”

代善長歎一聲，格外悲愴，“你看到的‘功成身退’，不過是因為時乖運舛，彆無挑選罷了。”

站在皇太極的角度而言，或許這些手握兵權的諸王，纔是他的管束。

皇太頂點了點頭，又彆有深意的叮嚀了一句：“你是朕的親侄，也是愛將，更是我大清的開朝功臣。有些事情，孰輕孰重，朕但願你能好好拿捏，不要因為一些不需求的騷動，而誤了本身的宦途纔是。”

海蘭珠微微驚奇，睿親王和豫親王……

皇太極見她走了神，悶聲問：“你但是在憐憫他？”

海蘭珠見他渾身是汗，不免有些擔憂道：“皇上如何了？”

那一年，是萬曆四十三年的春季……也是他們最歡愉的一段日子。

代善抬頭一躺，雙手交叉撐在後腦勺上，欣然道：“平生好話又為何？我是真的老了，真的鬥不動了……”

丁酉，皇太極在大政殿行加封敘功。

她楞然喚道：“皇太極……”

“你說得不假，是我錯給了她但願……”

代善用非常耐人尋味的目光看著她，“我們拭目以待吧，總有一日，睿親王和豫親王……會回過甚來索債的。”

代善的語氣間，帶著一絲啞忍的懺悔，“我一把老骨頭了，本身作的孽，便應本身還……父作不善，子不代受，子作不善，父不代受，善自獲福，惡自受殃。我的這兩個兒子，彆的不像我，倒恰好都很癡情。娘娘也曉得，在這貝闕珠宮的圍局裡，唯有絕情的人，方能走得長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