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珠聞聲了他的哭聲,心中苦澀。範文程在一旁苦心相勸,纔好不輕易壓服了她隨他一同上前勸之收整情感,回宮安息。
皇太極在人群裡瞧見了她的身影,這纔有幾分動容,收起傷思,擺駕回了宮。
海蘭珠沉默,半晌才道:“見到你安然無恙,我也該走了……”
皇太極又望了一眼範文程,他們是君臣,亦是近三十年的朋友。
“恕微臣直言,大汗運籌帷幄,戰略環球無雙,如何到了後代情長,就無計可施了呢?”
範文程卻不卑不亢道:“旁人不是大汗,又如何能明白其中啟事呢?很多事情,並冇有所謂對錯之分。以我之見,就如崇禎帝也並未錯殺袁崇煥,作為君王,他隻是做了他該當作的事情。換了彆人,坐上這個位置,也會做一樣的事情。孰是孰非,是留給後代人評說的,隻要大汗勤懇於政,為天下人謀福祉,何人會因戔戔三貝勒之死,而論定大汗並非明君?”
“若我承諾你,將他交還給祖可法呢?”皇太極讓步道:“你可情願返來?”
冬十月乙醜朔,皇太極親身前去開原巡查民情。
“是。”
海蘭珠心頭一震。
範文程足足請見了三次,最後才獲準予。
皇太極還未待她答覆,便先一步將她攬在懷中道:“這世上,冇有我贏不了的人,唯獨是輸給你了,輸得心甘甘心……”
他那裡肯放過這個與她握手言和的機遇,加上這桂影婆娑,清光無窮,心中再多怨意,也都化成了繞指柔。
範文程見貳心境不佳,也未再稟其他瑣事。
代善也是雙目泛紅,倒是忍著心中的哀思,以兄長的語氣安慰之。
回城這日,又正巧是皇太極四十歲的壽辰,她糾結了多時,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憂愁,便抱著一絲幸運,來到了鳳凰樓。
“若非是掛念我,又如何會來這兒?”他又逼近一步,柔聲問:“你要如許與我負氣到何時?要聽得一句你親口的解釋,就如許難嗎?”
皇太極恍忽道:“他怒我擅權,即便是真動了殺心,我也信賴他隻是一時打動……你傳我的話下去,斯人已逝,開原的事情,我不想再究查了,明天我的話撂在這裡,誰也不準再咬著不放。”
皇太極有幾分薄怒,納納合卻低下頭去,連連請恕道:“是我自作主張,想著本日是大汗的壽辰,想給大汗一個欣喜,冇想到壞了大汗的雅興……還請大汗懲罰。”
皇太極不答反問:“你這是在擔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