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排闥而入的時候,真是把海蘭珠給嚇得不輕。這幾個月來,他都在外頭巡防軍務,從錦州倒義州,義州到複州,再回到耀州,她原覺得他如果要回盛京,必然會先遣動靜來。卻冇想到會是如許冇頭冇腦地,手劄裡也隻字未提,就返來了。
不過幾日,公然就有動靜傳來,說是明軍突襲了耀州柳河。動靜裡說,有平生員劉伯鏹自金國歸明,聲言駐防錦州的四王子兵不滿三百,可遣師往取。總兵馬世龍信之,遂調前鋒營副總兵魯之甲、參將李承先領兵渡河。然所調水兵遊擊金冠等大船不至,渡河僅以小漁船,來回不能多載,喧鬨四日夜,金兵發覺後,伏兵掩擊,明軍得勝,死者四百餘人,二員大將戰死。
他倒是東風滿麵,“嚇到你了?”
皇太極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範學士能夠拭目以待,任那孫承宗有多大本領,躲得過柳河之失的追責,閹黨也不會放過他的。他分開遼東,是遲早的事情。”
自天啟二年,熊廷弼入獄後,魏忠賢因他與東林六君子私交甚密,便有所忌恨。除了誣告熊廷弼賄賂楊漣,以求保命外,還說熊廷弼的兒子曾多次出入監獄,圖謀叵測。剛好時任禮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馮銓,其父也曾遭到過東林黨的毒害,對熊廷弼挾恨在心,他便以熊廷弼之名,偽作《繡象遼東傳》發行於世,並於天子聽講史乘之處呈上,對熊廷弼栽贓誣告,以泄私恨。明熹宗朱由校是以大怒。
當晚,皇太極倉促地從耀州趕回了盛京。
她推搡他,“一臉的灰,還不快去洗洗?”
範文程一麵是歎服皇太極的手腕之高超,一麵又是心中哀歎。走了一個東林黨,又來一個更是明之禍害的閹黨,大明社稷,怎能不岌岌可危?再加上這個比大明還體味大明的皇太極,難怪後代漢人有雲,□□哈赤善交戰,但也隻是勇猛,真恰是可駭的人,倒是皇太極。他的攻心計,的確是中原漢室的冇頂之災。
“孫承宗失勢的時候,魏忠賢也曾想要攀附他,但是卻遭到了回絕。孫承宗一貫反對寺人乾政,曾借回京給明帝賀壽為機,想要彈劾魏忠賢,被閹黨的人層層攔在了通州。現在明廷中,隻要閹黨和非閹黨之分。東林黨人一應落馬,這遼東督師……確切也坐不悠長了。”範文程說道,“如果孫承宗下台了,四貝勒也算是為汗王撤除了心頭之害,功不成冇。屆時我必然會像汗王言明,替四貝勒請功。”
海蘭珠看著正倚在暖炕上,舒暢歡愉地讀著兵法的皇太極。恐怕那馬世龍到現在還冇反應過來,本身中了這反間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