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撫她坐下後，殿內走出去一淺青色布衣的男人。

這座“碧落閣”，從三年前便開端動土，坐西朝東，殿門前是十八級石階。他選這個座向，乃是東宮福晉，元妻寓所之意。即便是得知了廣寧的凶信，他也未曾勒令歇工。彆說是一座宮殿了，四周交戰，萬貫家財，如果能換得她一笑，也是值得。

範文程清了清嗓子，問道：“你曉得本年是何年何月嗎？”

皇太極將方纔的環境都跟範文程細說了一遍，然後彌補道：“方纔她所說的生辰……並非是她真正的生辰。”

現在她來了，纔算是美滿。

她盯著那塊掉落在地上的石頭，有如見到了妖怪普通，瑟瑟顫栗，緊緊抓著他的衣衿不放。

“故國殘月，沉入深潭中……”

“那——這塊隕石呢？”範文程指著皇太極腰上掛著的玉墜問道，“這塊石頭，你另有冇有印象？”

“既然如此，就不要逼她了。”

她喃喃地念著。

皇太極暗歎，當日莽古斯給他來信，說她醒了以後，真如大夫所言，罹得了失心瘋。失心瘋此症，在冊本在記錄未幾，但卻有跡可循，但大多病情是無疾而終，也有不治而愈的案例。但是漢醫文明裡頭，對此症幾近是束手無策的，隻能靠靠近之人開導，加一些中藥調度。薩滿中倒是有很多巫術能治癒，放血做法等等，手腕都對病人有所毀傷，他那裡忍心讓她去冒這個險。現在看來，她約莫是把影象裡悲傷的部分都給抹去了，包含他們曾經譜寫下的故事。

“若我說，這是你寫的呢？”

他從懷中取出那河燈的殘骸來，謹慎翼翼地用錦布包裹好，遞到她手上，眼中是柔情似水：“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執起她的手，“這裡隻是前殿，我帶你去寢宮看看。”

“你可還記得，曾見過一個喇嘛？”

海蘭珠見他一臉憂思重重，上來便扣問道：“範姐，你……還記得我嗎？”

“十月二十五。”

從科爾沁返來後，他便馬不斷蹄將這裡安插起來，傢俱金飾一併俱全，隻差一個女仆人。

他曾想過，或許開初將她從瀋陽接來赫圖阿拉，就是弊端的開端。這統統的啟事，隻是他的無私。當時的他還過分年青，見範家有難，便抱著私心，跟範文程商討送她去赫圖阿拉，隻因想將她留在身邊，再續前緣。他如許私行決定了她的運氣，到頭來卻冇能庇護好她……如果冇有這統統，或許她現在，已嫁作人婦，覓得一夫君，過著她所神馳的“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日子，平平卻安然，也好過攪進這城中的紛爭來。